第57章 他说江山归我(1/2)
夜露沾衣,紫宸殿外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暖黄光晕洒在青石阶上,映出一道修长而孤寂的身影。
慕云歌立于回廊之下,一袭月白色素锦长裙垂落如雪,腰间束着一条暗银流云带,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姿。
外披一件鸦青色织金狐裘斗篷,领口与袖缘缀着细软白绒,在夜风里微微浮动,像一团不肯落地的霜。
她乌发未梳高髻,只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拂过颊边,衬得那张瓷白面容愈发清冷。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潭映星,唇薄而色淡,仿佛从来不曾为谁柔软半分。
可此刻,那双总藏锋于静的眼底,正翻涌着风暴将息的微光。
指尖紧攥着那枚银牌,刻着“萧”字的旧物边缘已被磨得发亮,是她生母火场遗命塞入襁褓的信物,也是她穿越而来后,唯一与前世血脉相连的凭证。
远处东宫宫墙被黑甲卫层层封锁,火把如星,肃杀无声。
徐家满门待审,太子软禁深宫,朝局震荡未歇,可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落幕。
“小姐,该歇了。”青黛捧着狐裘走近,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夜色,“皇帝已下旨,大局已定。”
慕云歌摇头,目光未移:“还没结束。”她侧眸,眼尾一扫,冷光掠过偏殿窗纸,“凤玄凌今日在金殿上一句话都没替自己辩,任由我剖白真相、清算权臣。他把所有退路都交到了我手里……他在等一个答案。我到底是要走,还是留下。”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玄色锦靴踏过青石,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之上。
熟悉的沉水香混着夜露拂来,如影随形多年,早已刻进她的本能。
“王爷。”青黛欲退,却被慕云歌抬手止住。
凤玄凌停在她三步之外,月光从他身后倾泻而下,将他轮廓镀上一层冷银。
他未语,只抬手解下腰间玉佩。
九龙盘云佩落入她掌心,冰凉沉重。
那是摄政王的权柄象征,是调百万黑甲卫的虎符信物,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至高凭证。
“给我?”她挑眉,语气淡漠,唇角微扬,带着几分讥诮与试探,“怎么,堂堂摄政王,今日要当街卖身换心?”
他笑了,眼尾泛红:“你要买,我白送。”
他五指覆上她的手背,压得极紧,仿佛要将这玉佩连同自己的命一起烙进她骨血:“从今往后,调兵虎符藏于暗格,王府印鉴明日由谢刃亲自送来,北境军权手令,我今晨已签妥。”
“你发什么疯?”她皱眉欲抽手,却被他牢牢扣住,“这是要我当摄政王妃?”
“我不是给你名分。”他笑了,笑得近乎凄然,眼尾泛红,像燃尽的余烬,“是给你实权。你要走,我拆了这皇宫陪你隐姓埋名;你要留,这江山任你改姓换名。”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呼吸滚烫,带着压抑多年的颤抖,“歌儿,我不是赖着你,我是怕你不要我。”
慕云歌心头剧震。
当时她为他拔毒,他冷脸斥“本王之命,岂容你染指”;一年前刺客袭来,她挡下淬毒匕首,他抱着她在暴雨中狂奔半里,嘴上却骂“蠢女人”;半月前他毒发失控,掐着她脖子双眼猩红,却在最后一瞬松手,喉间溢出破碎的“走”。
原来那些狠话,都是怯懦的伪装,怕她嫌他是将死之人,怕她厌他是权欲疯魔,更怕她转身离去,连一句挽留都不敢出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声音微颤,指尖却仍稳如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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