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归途截杀与薪火危局(1/2)
黎明前的山风冷得刺骨。
王一凡背着昏迷的阿雅,陈默踉跄着跟在后面,三人穿过死寂的沱江镇,朝着龙纹阁设定的备用撤离点——镇外五公里处的一个废弃水文站——艰难行进。东方天际的鱼肚白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让四周的山影显得更加狰狞。
王一凡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警惕。他知道“玄黄”的警告绝非危言耸聏,“博士”组织在安全屋的行动全面受挫,连“穿山甲-7”和紫光人形都被摧毁,以对方的作风,绝不会善罢甘休。撤离路线虽然是秦战临时指定,但难保不会被预测或拦截。
“还有……还有多远?”陈默喘着粗气,嘴唇冻得发紫,他不仅体力消耗巨大,精神更是濒临崩溃——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守着老宅吹丧曲的“晦气”青年,变成了直面邪祟、机械怪物甚至地脉之灵的非遗战斗员,世界观被反复碾碎重塑。
“两公里左右。”王一凡低声回答,目光扫过前方笼罩在晨雾中的山坳,【技近乎道】系统全开,感知如同蛛网般向前延伸。灵力几乎耗尽,系统的辅助也变得微弱,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阿雅在他背上呼吸微弱但平稳,那件暗红傩袍被他裹在她身上,似乎能提供些许庇护。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一片杉木林时,王一凡猛地停步,抬手示意陈默隐蔽!
前方林间空地上,两具尸体横陈。穿着龙纹阁外围接应人员的制服,都是脖颈被利器瞬间切断,伤口平滑,一击毙命。鲜血尚未完全凝固,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他们的装备被搜刮一空,现场除了凌乱的脚印,没有留下任何敌人痕迹。
“是……来接我们的人?”陈默声音发颤。
王一凡脸色凝重,蹲下身检查。尸体旁边,几个脚印格外清晰——不是军靴,也不是登山鞋,而是一种特制的、带有复杂防滑纹路的软底鞋印,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几乎没有声音。鞋印边缘,还沾着几片细小的、金属质感的银色碎片。
他捡起一片碎片,入手冰凉,边缘锋利,表面有细微的电路蚀刻痕迹。这是某种精密设备的防护外壳碎片。
“不是普通异能者或雇佣兵。”王一凡低声道,“是‘博士’的人,专业、高效、装备精良。他们预判了我们的撤离路线,提前解决了接应人员,正在等我们,或者……已经布下了陷阱。”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杉木林寂静得诡异,连鸟鸣虫叫都没有。晨雾在林间缓缓流动,能见度不足五十米。
“绕路?”陈默问。
“来不及,也未必安全。”王一凡摇头,从怀中摸出仅剩的三张裁剪好的红纸——这是他最后储备的、用特殊药水浸泡过具有基础灵性导引功能的剪纸用纸。他咬破指尖,将血分别点在每张纸上,然后闭目凝神。
【剪纸·血灵寻踪】!
效果:以自身精血为引,激活剪纸的灵性导引功能,感知并标记周围环境中异常的能量波动、生命气息或科技设备信号源。范围有限,精度一般,但胜在无声无息,难以被常规手段探测。
三张红纸被他轻轻抛出,没有飘远,而是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悬浮在他身前半米处,微微颤动。纸面之上,开始浮现出极其微弱的、如同水波涟漪般的血色纹路,纹路的指向和强度,反映了周围环境的“异常”。
第一张纸,纹路剧烈波动,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安全屋)——那是残留的强烈怨念、龙气和地脉波动的混合干扰,强度高但距离远。
第二张纸,纹路轻微颤动,指向左前方约一百二十米处的浓雾中——那里有微弱但稳定的生命热源反应,至少三个,潜伏不动,体温略低于常人,疑似使用了某种体温调节或伪装技术。
第三张纸,纹路出现奇特的、断断续续的跳动脉冲,指向右前方约八十米处的一棵巨大杉树树冠,以及他们正前方道路两侧的几处灌木丛——那里有极其隐蔽的、非自然能量场波动,类似之前遭遇的“能量陷阱”或“信号屏蔽\/干扰装置”。
“三点钟方向树上一个狙击手或观察哨,十二点和九点钟方向灌木丛有埋伏,还有至少三个伏兵在左前方雾里。”王一凡快速解读,“路上可能有陷阱。他们形成了交叉火力封锁,等我们进入包围圈。”
陈默脸色更白了:“那……那怎么办?冲过去?”
“冲过去是送死。”王一凡冷静道,目光扫过手中的剪纸,“他们没有直接发动攻击,说明要么在等我们进入最佳伏击位置,要么……在确认我们是否携带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看了一眼背上的阿雅,“比如,她,或者傩面,或者我身上的‘道’印数据。”
他大脑飞速运转。硬拼不可能,他们状态太差,对方以逸待劳且装备精良。绕路时间不够,阿雅撑不住,对方也可能有后手。必须想办法打破对方的埋伏节奏,制造混乱,然后利用地形和对方不熟悉非遗手段的特点,撕开一个口子!
“陈默,等会儿听我信号,用你唢呐能吹出的最尖锐、最刺耳、最‘难听’的调子,对着正前方那棵树和灌木丛的方向,持续吹五秒!然后立刻往十一点钟方向那片乱石滩跑!别回头!”王一凡语速极快。
“最……最难听的调子?”陈默一愣。
“对!不要旋律,只要噪音!越刺耳越好,越能干扰人注意力、甚至引起生理不适最好!用你的能力,把‘难听’这个‘情绪’给我放大吹出去!”王一凡解释,“他们的装备很可能有听觉防护,但你的声音直接作用于精神和情绪层面,防不胜防!”
陈默似懂非懂,但用力点头。
交代完陈默,王一凡自己则蹲下身,将阿雅小心靠在一块石头后。他从地上抓起一把混合了枯叶和碎石的泥土,又从怀里摸出那支黯淡的骨笛,以及……一片他从地下洞窟边缘悄悄掰下的、巴掌大小、刻有残缺巫文的石片。
没有纸,没有笔,没有朱砂。但他有大地,有残器,有传承之物,还有最后一点灵感和决死之心。
他将泥土在掌心摊开,骨笛横置于泥土之上,石片压在骨笛一端。然后,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没有血可咬——早已干涸。他闭上眼,意念沉入【技近乎道】系统深处,触及那些来自青铜鼎的、最古老的关于“祭祀”、“沟通”、“以物载意”的记忆碎片。
“祭,以诚心,通天地。今以地土为基,以骨笛为媒,以残文为引……”他心中默念,指尖开始以极小的幅度、极高的频率在泥土上方虚空划动!
这不是剪纸,不是书法,更像是……最原始的“巫祝舞步”的指尖微缩版!每一个细微的颤动,都试图勾勒出某种沟通大地、扰乱秩序的“意象”!与此同时,他将自己对“混乱”、“误导”、“此地非路”的强烈意念,混合着骨笛中残留的古傩祭气息,以及石片上残缺巫文的“屏蔽”、“模糊”之意,全力灌注进这简陋无比的“临时法坛”!
泥土开始微微发热,骨笛发出低不可闻的呜咽,石片上的巫文泛起极其黯淡的微光。
【临场创制:地祀·乱径迷踪】!
原理:以身边最普通之物(泥土、枯叶、碎石)为祭坛基础,以蕴含古老意念的残器(骨笛、石片)为能量节点与意境引导,结合特定巫祝韵律与施术者强烈意念,临时制造一个范围性、低强度的“认知干扰场”。此场内,敌人对距离、方向、目标位置的判断会出现轻微错乱,电子信号会受到微弱干扰,对依赖精密配合的埋伏阵型有奇效。但范围小(半径三十米)、持续时间短(约一分钟)、且对施术者精神负担极大。
完成这简陋“法坛”的瞬间,王一凡脸色惨白如纸,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强撑着,对陈默低吼:“就是现在!吹!”
呜——!!!!
陈默鼓起腮帮,将所有的紧张、恐惧、以及对“难听”二字的极致理解,全部灌入唢呐!他没有吹任何曲调,只是将唢呐的铜碗对准前方,用最大的力气、最别扭的指法,吹出了一段尖锐、嘶哑、如同生锈铁片摩擦玻璃、又仿佛无数指甲刮黑板般的恐怖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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