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笼中幼犬(1/2)
梁清凰带着凛冽的寒意离开了上阳宫,留下梁钰独自面对一室死寂和看守他的、如同石雕般的侍卫。
那句“看好陛下”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得他心脏紧缩。
他蜷在龙榻上,锦被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香囊的事被发现了……
皇姐会怎么想他?认定他勾结外人谋害自己?
他几乎能想象到皇姐盛怒之下会如何处置他——或许,连这上阳宫的静养都将是奢望。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他想起康郡王梁铖那张看似慈和,实则暗藏威胁的脸。
“陛下,您难道甘心永远做个傀儡吗?只要您点头,老臣等必助您重掌乾坤。”还有那老太监递上香囊时低语:
“此乃海外灵香,于龙体无害,只是让长公主殿下,多分些心在陛下身上罢了。”
他当时被重掌乾坤的诱惑和那点隐秘的、希望皇姐能多关注他一些的念头蛊惑了。
可现在想来,那香气,皇姐说那是慢性毒药!
他们骗了他!
他们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只想用他的暴毙作为攻击皇姐的武器!
巨大的后怕和被利用的愤怒让他浑身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头。
就在这时,肩胛处一阵熟悉的、隐晦的酸痛感再次传来。
那是他八岁时顽劣爬树摔下留下的旧伤。
当时皇姐刚摄政不久,处境艰难,却还是守在他榻前,亲手用并不熟练的手法为他揉按了好几天,那双尚带稚气却已显威仪的凤眼里,是他如今再也看不到的、纯粹的担忧。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住。
他想起更小的时候,怕打雷,会抱着枕头钻进皇姐的被窝。
皇姐总是嫌弃地推开他,却在他真正睡着后,悄悄替他掖好被角。
他想起第一次被朝臣刁难,是皇姐挡在他身前,用尚且稚嫩却已锋芒毕露的声音,将那些老狐狸驳得哑口无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他听了太多“陛下乃真龙天子”、“岂能久居妇人之下”的挑唆?
还是他看着她处理朝政时那挥洒自如、仿佛天生就该站在权力顶端的模样,内心滋生了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与自卑?
他觉得皇姐不再需要他了,甚至……
可能厌恶他这个碍事的弟弟。
所以当康郡王抛出橄榄枝时,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和野心便蠢蠢欲动。
可现在,当死亡的阴影真切地笼罩下来,他才发现,什么权力,什么乾坤,都比不上活着,比不上那份记忆里残存的、或许早已不复存在的姐弟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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