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安的滋生(1/2)

雨停,霜降。

沈砚天未亮就醒了。轻轻地,确认梁清凰还在睡,一点一点挪开自己环着她的手臂——有点麻了。

他赤脚下地,第一件事是给她掖被角,指尖碰到锦缎之下的肩头,酥麻一路窜到脊椎。

然后他才开始收拾自己,每个动作都放到最轻,像怕惊扰一场美梦。

等她醒来的时辰,他守在门外,站得笔直,呼吸都放匀,只有耳朵支棱着,捕捉内室最细微的声响。

她翻个身,他背肌就绷紧一线。

晨光透窗时,梁清凰醒了。

沈砚立刻进去,伺候她起身。

递热巾时,他先用手背贴了又贴;梳头时,他指尖穿过她长发,力道控制地刚刚好。

她今日要戴那支累丝金凤步摇,他托着她的发髻,寻找最完美的角度,鼻尖几乎碰到她后颈的皮肤,气息屏住。

早膳时,流云送来密报。

稽核组查到通州码头那艘运石料的船,最后消失在往北的凶险礁区。而李慕白那篇《秋雨赋》,被一位懂古密的老翰林点评有军驿密文遗风。

梁清凰看完,把纸递给沈砚。“你怎么看?”

沈砚快速扫过,眼神冷下来:“他一个书生,不该懂这些。游学三年,有问题。”

“嗯。”梁清凰抿了口粥,

“给西客院多送点书,兵书、地理、前朝秘史,都送。看他能读出什么花样。”

沈砚垂眼:“是。”他把她可能爱吃的蟹粉酥,往她面前推了半分。

梁清凰忽然说:“今日我入宫议事,你不必跟着。留在府里,盯紧稽核组和李慕白。”

沈砚捏着筷子的指节一白,喉咙发紧,但出口的话稳稳当当:“臣遵命。”

不让他去。

为什么?

是觉得他昨天水榭反应过激,还是宫里……

他压下所有翻腾,沉默地送她到府门,跪在冰冷石板上,直到銮驾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

秋风卷着落叶打在他官袍上,他起身时,觉得府邸空得刺骨。

一整天,沈砚沉默着。

处理公文,听汇报,巡查布防,效率极高。

只有他自己知道,批阅时总瞥向门口,听禀报时会走神一瞬。他顺路去了西客院外围,看着那紧闭的门,心头那根刺又往里钻了钻。

西客院里,李慕白对着新送来的一堆杂书,面沉如水。

兵书战策、水文地理、前朝宫闱秘录。

像一面面照妖镜。他手指划过一本边军纪略的粗糙封皮,眼神晦暗。

他走到窗边,看着高墙外的天空。

那篇赋……

该有回音了。再没有,他就真是弃子了。

傍晚,梁清凰回府,带着一身宫里的龙涎香和淡淡倦意。

沈砚在门内接驾,垂着头,呼吸里全是她的味道,心脏才落回原处。

他跟着她回寝殿,距离三步,目光黏在她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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