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淬火(1/2)

接下来数日,沈砚往返于京郊大营那处校场与公主府之间,日子过得如同在淬火炼狱中挣扎。

三位老供奉的手段层出不穷,且绝无重复。

今日是枯瘦老者那防不胜防、蕴含奇毒的腐骨阴风爪,明日便是矮胖老者那令人心神恍惚、经脉逆乱的迷魂铃音,后日又换成独眼老者刁钻狠辣、专破护体真气的透骨点穴杖。

每一次交手都凶险万分,沈砚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时候,总要以或轻或重的伤势作为代价,才能勉强在联手围攻下支撑过一个时辰。

但他进步的速度,也让三位老者暗自心惊。

最初几日,他应付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到了第五日,他已能提前预判枯瘦老者爪风的薄弱点,以剑尖震颤的劲气局部抵消;

对矮胖老者的铜铃音攻,他找到了以内力护住耳部特定经脉、同时默念清心口诀的笨办法来抵抗,虽然仍受影响,却不至于完全失神;

面对独眼老者那神出鬼没的拐杖,他将影卫的隐匿步法与血狼本能对危险的敏锐感知结合,虽仍难免中招,却能避开要害。

每日伤痕累累地回到府中,总有流云准时送来对症的珍贵伤药。有时是外敷的膏散,有时是内服的丹丸。

梁清凰从未亲自过问,但这份支持,比任何言语都更让沈砚觉得,所有的苦痛都值得。

只是,那夜关于火焰与坠落的模糊记忆碎片,却如同在他心底种下了一根毒刺。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观察梁清凰,试图从她不经意的眼神、随口的问话、甚至对待他的态度中,寻找一丝半毫与那模糊记忆相关的线索。

他发现,殿下似乎对火有种异样的关注。

书房角落新添了一盆燃烧着特殊香料的铜制小火炉,她说秋寒需驱湿。

案头常备的灯油,也换成了另一种气味更淡、燃烧更久的品类。

甚至有一次,他因训练导致手臂烫伤,她替他查看伤势时,指尖在他灼伤的皮肤旁停留了片刻,目光幽深,问了一句:

“怕火吗?”

沈砚当时心中剧震,强作镇定地回答:“北疆行军,常需野炊宿营,已不怕了。”

梁清凰便没再说什么。

但这句话,却在他心里反复回荡。

为什么这么问。

他越发觉得自己如同行走在迷雾深渊的边缘,脚下是看似坚实的驸马身份与殿下给予的恩宠。

迷雾之下,可能是万丈悬崖,也可能是他完全陌生的过往泥潭。

这一日从校场回来,伤势稍轻,只是内力消耗过度,有些虚脱。

他照例先去书房外回禀一声,隔着门,听见里面梁清凰正在和流云说话,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西南传回消息了?”是梁清凰的声音。

“是,殿下。”流云答道,

“派去的人找到了李员外郎所说的村寨,确实存在,也确有崇拜山神、使用特殊纹路石片标记路径的传统。但那寨子与世隔绝,排外极重,我们的人无法深入,只在外围探查。”

流云稍停了一下,继续回道,

“不过,他们从一个偶尔出山换取盐铁的寨民口中得知,大约五六年前,确有几个外来的读书人到过附近,还向寨子里的巫师请教过一些古老的符号和图腾,其中一人身形样貌的描述,与李员外郎有六七分相似。但寨民也说,那些人来去匆匆,未做停留,更未深入寨子核心。”

五六年前,正是李慕白游学的时间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