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调兵遣将（1/2）

天纪元年，天水郡。

这里的风，已带上了河西走廊的燥烈，卷起黄土，掠过苍茫的塬峁，吹拂着汉军大营猎猎作响的旌旗。

与成都朝堂上定策的激昂、东吴建业宫廷的算计不同，这片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的旷野，弥漫的是一种更为直接、更为凝练的肃杀之气。

天水郡，上邽城。

经过月余的紧张调度与集结，这座扼守陇山要冲的坚城，已然成为蜀汉西线大军的中枢。城内外，营垒连绵，刁斗森严，运送粮草辎重的车队川流不息，操练的号令声与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雄浑而紧张的战争前奏。

大都督、大将军姜维一身玄甲，外罩赤色战袍，站立在上邽城头，手按垛口，极目远眺东北方向。那里，是巍巍陇山，山后便是晋朝都督关中诸军事钟会屯驻重兵的长安。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坚韧的意志。尽管年事已高，但那股矢志北伐、克复中原的火焰，从未在他心中熄灭，反而在“天纪”新元的激励下，燃烧得更为炽烈。

“大将军，各部兵马已基本抵达指定位置，粮草军械亦陆续入库。”一个年轻而充满朝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正是加封了平寇将军、奉命前来效力的北地王刘谌。他同样顶盔贯甲，腰佩利剑，脸上褪去了些许皇族的矜持，多了几分军旅磨砺出的硬朗，眼神中闪烁着渴望建功立业的炽热光芒。

姜维微微颔首，并未回头，只是沉声道：“殿下连日辛苦。初至军中，可还习惯？”

刘谌抱拳，声音洪亮：“回大将军，为国效力，何言辛苦！军中上下，皆士气高昂，只待都督一声令下，便可出陇山，与钟会决一死战！末将愿为先锋！”

姜维转过身，看着这位血气方刚的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他欣赏刘谌的勇武与担当，这比深居宫闱的皇子强过太多，但也深知战场非儿戏，钟会更非易与之辈。他缓声道：“殿下勇气可嘉。然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不可不慎。钟会精通韬略，麾下皆是雍凉劲卒，据关中之险，以逸待劳。我军虽士气正盛，亦不可轻敌冒进。”

他指着城下井然有序的营盘和远处隐约可见的陇山轮廓：“如今之势，重在‘势’与‘机’。我大军云集上邽，对长安形成压迫之势，此为‘势’；而后，需耐心寻找敌军破绽，或诱其出战，或伺机迂回，此乃待‘机’。殿下既至军中，当先熟悉营伍，洞察地理，磨砺胆识，而非一味求战。”

刘谌虽然心潮澎湃，但也知姜维所言乃是老成持重之论，压下心中急切，恭声道：“谨遵大将军教诲！”

就在此时，一骑快马自西而来，直入城中，带来最新军情。

“报——！启禀大将军，征北将军霍弋、马恒将军、赵柒将军所部，已抵达冀县，正在城外依山傍水处立营！”

“好！”姜维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他大步走向城楼内的沙盘，刘谌紧随其后。

沙盘之上，陇右地形栩栩如生。姜维的手指点向上邽城，又移至西边不远处的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