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年味浓似酒 萌宠闹春乐满堂（1/2）

作者默云溪

日子像葡萄架下的流水，慢悠悠地淌过，转眼就到了腊月。风里的桂花香早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炒瓜子的焦香、晒腊肉的咸香，还有家家户户蒸年糕的甜香，年味像一层厚厚的糖霜，裹满了整条巷子。早起时，巷口的老槐树底下已经支起了年货摊子，红彤彤的春联、福字，金灿灿的灯笼、中国结，还有堆成小山的糖果、花生，把青石板路都衬得鲜亮起来。路过的街坊邻里碰面，脸上都带着笑，张口闭口都是“要过年啦”“年货备齐没”，热热闹闹的寒暄声，在巷子里飘来荡去。几个大爷搬着小马扎坐在摊子旁，手里捏着热茶，聊着今年的收成和明年的打算，时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大妈们则围在糖果摊前，挑挑拣拣，讨价还价，手里的塑料袋很快就鼓了起来。孩子们穿着厚棉袄，手里攥着刚买的糖葫芦，在巷子里追逐打闹，糖葫芦上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光，甜腻的气息飘了一路。

孟家老宅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孟父亲手写的春联，红底黑字，笔锋遒劲，上联是“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是“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是“阖家欢乐”。门框两边还挂起了红灯笼，是菲菲特意挑的绒布款，风一吹，灯笼穗子晃悠悠的，映得青石板路都染上了几分喜气。门楣上还插了两枝冬青，翠绿的枝叶间点缀着红果，看着就透着勃勃生机。门角的石墩上，还摆着两盆水仙，碧绿的叶子衬着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给老宅添了几分雅致。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孟父还缠了几圈彩灯，晚上一亮起来，星星点点的，像坠了满架的星光。

钱多多已经在孟家待了小半个月，从当初怯生生的小奶狗，长成了胆大包天的闯祸精。它的绒毛越发蓬松，黄白相间的毛色像撒了一层金粉，跑起来的时候，小短腿倒腾得飞快，圆滚滚的屁股一扭一扭，活像个滚动的毛团子。毛球球倒是依旧沉稳，只是看着钱多多胡闹时，眼神里的无奈越发明显，俨然一副操心的大哥哥模样。它总是在钱多多闯祸后，默默地跟在后面，像是在随时准备收拾烂摊子。比如钱多多把孟父的砚台打翻，毛球球就会蹲在一旁，用爪子把散落的墨块扒到一起，惹得孟父连连感叹“还是毛球球懂事”。

这天一大早，孟母就和菲菲在厨房里忙活开了。大铁锅里炖着五花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肉香混着八角、桂皮的香气，顺着窗户缝飘出去，引得巷子里的大黄狗都蹲在门口，耷拉着舌头，时不时发出几声馋汪汪的叫声。孟母手里揉着面团，面团在她手里翻来覆去，很快就变得光滑劲道，她要蒸几屉馒头，还要做些枣花糕，留着过年招待客人。菲菲则在一旁切着腊肠，刀起刀落，厚薄均匀，切好的腊肠片红亮油润，看着就让人咽口水。灶台边的碗柜上，还摆着泡好的黄豆、绿豆，是准备用来做酱菜的，一个个圆滚滚的，透着水润的光泽。墙角的坛子子里，腌着的雪里蕻已经透出酸香，孟母说等过了年，就着粥吃，开胃得很。

“再过几天就除夕了，得把年货备齐了。”孟母擦了擦额角的汗，抬手撩了撩鬓角的碎发，笑着说，“昨天去集市上，买了不少瓜子糖果，还有你爸爱吃的椒盐花生米，孩子们的新衣服也买好了，揽月是粉色的羽绒服，星河是蓝色的，都是带帽子的，防风。对了，还买了两床新棉被，棉花是今年新收的，盖着暖和。我还特意买了几斤糯米，准备做八宝饭，里面放红枣、莲子、桂圆，甜甜蜜蜜的，讨个好彩头。”

菲菲切完腊肠，又去帮着揉面，揉得手腕子都酸了，嘴上却笑着：“妈，今年有多多和毛球球，过年肯定更热闹。我昨天还特意去宠物店，买了两个小铃铛，红绳系着，给它们俩戴上，喜庆得很。对了，我还买了两身小衣服，多多的是黄底带福字的，毛球球的是白底带祥云的，穿上肯定好看。我还琢磨着，年夜饭给它们俩也做个专属的鸡肉饭，加胡萝卜和西兰花，营养又好吃。对了，我还买了些宠物零食，过年的时候给它们当奖励。”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了揽月和星河的笑声，还有钱多多软糯的叫声。两人小跑着进来，手里各拿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小巧玲珑的中国结，是学校手工课上做的。“小姨，妈妈，我们要给多多和毛球球做新年装饰！”揽月举着红绳，小脸上满是兴奋，辫子上的蝴蝶结都跟着晃。她的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面粉，想来是刚才偷偷跑到厨房蹭吃的，惹得孟母忍不住伸手给她擦了擦。

星河也跟着点头，小脸蛋红扑扑的：“我要给多多的红绳上系个小铜钱，保佑它健健康康长大，以后少闯祸！”他攥着手里的小铜钱，那是爷爷给他的，说是能辟邪祈福，如今舍得拿出来给小狗，可见是真的喜欢钱多多。他还特意找了个小布袋，说要把铜钱装进去，再系在红绳上，这样就不容易弄丢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孟父的惊呼：“哎哟！钱多多你这小子，又拆我的对联！”

菲菲和孟母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两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到院子里，只见孟父正踮着脚，试图把被钱多多扯下来的下联重新贴上去，他手里拿着浆糊，脸上还沾了一点，显得有些滑稽。钱多多则蹲在一旁，嘴里叼着对联的一角，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时不时还甩甩头，像是在邀功。毛球球站在旁边，耷拉着耳朵，一脸无奈，仿佛在说“我没跟它一起胡闹，别算我头上”。它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和钱多多划清界限，逗得孟母笑出了声。孟父无奈地指着钱多多，对孟母说：“你看这小子，我刚贴好的对联，它就跳起来扯，真是欠收拾。”嘴上说着，手里却轻轻拍了拍钱多多的脑袋，半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你看看你，刚贴上的对联，就被它扯下来了。”孟母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转身从厨房里拿了块切好的鸡胸肉，蹲下身递给钱多多，“不许再闹了啊，再闹就没肉吃了，听见没？”

钱多多立刻松了嘴，叼着鸡胸肉就跑到葡萄架下，吃得津津有味，小尾巴摇得更欢了。孟父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皱巴巴的对联，哭笑不得：“这小子，就是个混世魔王，一天不闯祸就浑身难受。”嘴上这么说，眼里的宠溺却藏不住，他小心翼翼地把对联展平，又重新抹了浆糊，踮着脚贴了上去。这次他特意把对联贴得高了些，确保钱多多够不着，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贴完对联，他还在门口放了两个小橘子，说是寓意大吉大利。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年味越来越浓。孟父带着揽月和星河，把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打扫了一遍，蜘蛛网扫得干干净净，青石板路也冲刷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看着就让人舒心。孟父还爬上梯子，把屋檐下的瓦片也擦了一遍，擦完后，灰扑扑的瓦片变得亮堂堂的，透着青灰色的光泽。揽月和星河拿着小扫帚，跟在孟父身后，认真地扫着地上的落叶，虽然扫得东倒西歪，却也添了不少乐趣。孟母则忙着炸丸子、炸酥肉，大铁锅里的油烧得滋滋作响，金黄的丸子下锅，很快就浮了起来，捞出来沥干油，外酥里嫩，香飘十里。炸好的酥肉用麻纸包着，挂在屋檐下，风吹过，油香四溢，引得钱多多天天蹲在屋檐下，眼巴巴地望着，时不时还跳起来扒拉一下，差点把装酥肉的篮子弄翻。孟母无奈，只好每天给它喂一小块，这才把它打发走。她还炸了些藕盒、茄盒，都是孩子们爱吃的，放在盘子里，金黄诱人。

菲菲则去集市上买了年画和挂历，年画是胖娃娃抱着大红鱼，寓意年年有余，贴在客厅的墙上，看着就喜气洋洋。挂历是山水画的，一页一页撕过去，日子就一天天近了年关。她还买了些窗花，剪的是喜鹊登梅、年年有余的图案，贴在窗户上，阳光一照，光影斑驳，格外好看。揽月和星河也跟着凑热闹，拿着彩笔在窗户上画小老虎，说是新的一年是虎年，要讨个好彩头。姐弟俩画得格外认真，连老虎的胡须都画得一丝不苟，画完后还拉着孟母来看，非要让她夸夸自己。孟母笑着夸了他们几句，两人立刻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脯，像两只骄傲的小孔雀。揽月还特意在老虎旁边画了一朵小花，说这是送给钱多多的。

钱多多和毛球球也跟着凑热闹。钱多多喜欢追着院子里的红灯笼跑，灯笼被风吹得晃一下，它就蹦蹦跳跳地追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也不哭，翻个身继续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毛球球则安静一些，蹲在孟父脚边，看着他写福字，墨汁的清香飘在空气里，它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红纸，像是在指点江山。孟父也不恼，写完一张，就揉个纸团扔给它，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孟父写得入神，忘了给它扔纸团，毛球球还会用爪子轻轻挠挠他的裤腿，提醒他别忘了自己。孟父便笑着揉揉它的脑袋，再扔一个纸团过去。写好的福字，孟父还让揽月和星河贴在各个房间的门上，红彤彤的福字一贴，年味更浓了。

腊月二十九这天，孟家开始蒸馒头和枣花糕。大蒸笼摞得高高的，架在灶台上，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着，蒸汽袅袅升起，弥漫了整个厨房。揽月和星河踮着脚，趴在灶台边看，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闻着面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钱多多也挤在中间，小短腿扒着灶台，小鼻子抽动着，嘴里发出低低的叫声，眼巴巴地望着蒸笼，爪子还时不时挠一下灶台，发出轻微的声响。孟母怕它掉进锅里，特意用小凳子把它挡在外面，钱多多却不死心，绕着凳子转圈圈，嘴里哼唧个不停，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不忍心拒绝。孟母只好时不时掀开蒸笼，捏一小块面团递给它，钱多多叼着面团，蹲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馒头蒸好后，白白胖胖的，像一个个小胖子，暄软蓬松。孟母挑了两个最大的，用红豆点了眼睛，又捏了长长的耳朵，做成了兔子的模样，递给揽月和星河。两个孩子捧着兔子馒头，舍不得吃，只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小口。钱多多眼巴巴地看着，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哼唧声，孟母笑着，也给它掰了一小块馒头，钱多多叼着馒头，跑到毛球球身边，把馒头放在地上，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像是在邀请毛球球一起吃。毛球球闻了闻，轻轻咬了一小口，剩下的就都留给了钱多多。它总是这样，处处让着这个调皮的小弟弟。枣花糕更是精致，上面捏着红枣和小花，看着就赏心悦目，孟母说要留着正月里招待客人。

“你看它们俩，还知道分享呢。”菲菲笑着说，转身去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铃铛和小衣服。她先把小铃铛系在钱多多和毛球球的脖子上，铃铛一响，清脆悦耳，格外好听。钱多多好奇地歪着脑袋，试图用爪子去够铃铛，结果差点把自己绊倒，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接着，菲菲又给它们穿上小衣服，钱多多穿着黄底福字的衣服，像个小福娃，毛球球穿着白底祥云的衣服，像个优雅的小绅士，看得揽月和星河拍手叫好，非要拉着它们在院子里走一圈，说是“展示新年新装”。两个孩子牵着小狗的绳子，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像极了小大人，孟父孟母站在廊下看着，笑得合不拢嘴。孟父还拿出手机，给他们拍了好几张照片，说要留作纪念，还特意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准备洗出来放在相框里。

除夕这天，天还没亮，孟父就起了床。他穿上厚厚的棉袄，戴上棉帽子，手里拿着一串鞭炮，走到巷口去放开门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了沉睡的巷子，也拉开了新年的序幕。巷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钱多多和毛球球吓得躲在窝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等鞭炮声停了，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着满地的红纸屑，好奇地闻来闻去，钱多多还叼起一片纸屑，甩来甩去地玩，玩着玩着就把纸屑撕成了碎片，弄得满地都是。毛球球则蹲在一旁，看着它胡闹，时不时摇一下尾巴，像是在无奈地叹气。孟母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小家伙的样子，笑着说：“这俩孩子，胆子比针尖还小。”

早饭吃的是汤圆，孟母亲手搓的，芝麻馅的，白白胖胖的汤圆在锅里翻滚着，浮起来就熟了。盛在碗里，咬一口，黑芝麻馅流出来，甜滋滋的，暖乎乎的。钱多多和毛球球也各吃了一个小汤圆，钱多多吃得太快，汤圆卡在喉咙里，差点噎着，孟父拍着它的背，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吃什么都这么急。”毛球球则吃得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抿着，吃完还舔了舔嘴巴，格外斯文。饭后，孟母还煮了红枣桂圆茶，给大家暖身子，甜甜的茶水喝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揽月和星河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