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傅恒表明态意娶璎珞为妻（2/2）

皇后这才搁下笔，抬眼看他，见他眉眼间尽是认真，不禁莞尔：“哦？什么事能让咱们富察家的少年将军如此郑重其事？说来听听。”

“我想娶一个人。”傅恒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一笑，带着几分调侃：“这是好事啊。是哪家的闺秀？终于开窍了？是想纳为妾室？若是品行端方，模样周正，姐姐自然……”

“不，姐姐，”傅恒打断她，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玉石相击，“不是妾室。是娶妻，是我富察·傅恒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皇后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仔细端详着弟弟的神色，不似玩笑，心头蓦地一跳，一个名字浮上脑海，让她声音都紧了紧：“你……你想娶谁？”

“魏璎珞。”傅恒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三个字，眼神坦荡而炽热，“我心悦她，不愿委屈她分毫。既要娶，便必是正妻之位。”

“胡闹！”皇后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桌上的笔洗，墨汁泼洒开来，染黑了一片兰草也浑然不顾。她胸口起伏，又惊又怒，“傅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富察氏何等门第！你是阿玛和额娘的嫡子，是皇上看重的一等侍卫，前途无量！你的正妻，当是满洲贵女，名门闺秀！魏璎珞……她再好，也只是一个包衣出身的宫女！你让她做你的正室？你是要让我们富察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吗？阿玛和额娘绝不会同意！”

她太了解魏璎珞了，那丫头心性何其高洁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可能为人妾室。她也隐约察觉傅恒对璎珞的不同，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弟弟，竟会生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念头！

傅恒迎着姐姐震怒的目光，毫不退缩，他撩起衣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姐姐，正因我知道富察家的门第，知道阿玛额娘的期望，我才更要明明白白地求娶她为妻。我对璎珞，并非一时兴起。她聪慧果敢，坚韧不屈，心地纯良，世间女子，无人能及。若不能娶她为妻，我宁愿终身不娶！”

“你……你真是疯了！”皇后指着他，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为了一个魏璎珞，你连家族前程、父母之命都不要了吗？”

“姐姐，”傅恒抬起头，眼中是磐石无转移的决绝，“前程我可以自己挣，功名我可以自己博。但我心悦之人，唯有魏璎珞。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求姐姐，帮帮我，劝劝阿玛和额娘。”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姐姐，璎珞她……对我亦有情。”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破了皇后满心的怒气与担忧。她看着跪在眼前、眉眼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弟弟，那目光里的执着与深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想起魏璎珞那张清丽却倔强的脸，想起她在宫中步步惊心却始终保有的那份赤诚……这两个孩子，竟是两情相悦。

皇后沉默了。殿内的空气凝滞了许久。她缓缓坐回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力气，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她了解自己的弟弟，一旦认定，九头牛也拉不回。她更不忍心亲手掐灭这双有情人眼中微弱却明亮的光。

“罢了……罢了……”皇后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你起来吧。这件事……容姐姐想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同阿玛额娘说。”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让步和承诺。

傅恒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重重磕了个头：“谢姐姐！”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殿外珠帘旁，尔晴正端着刚沏好的新茶，僵立在那里。她本是前来奉茶，却将姐弟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傅恒大人……要娶魏璎珞为妻？正室夫人？

他竟然爱她至此，宁愿对抗家族，也不愿委屈她分毫？

那自己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仰望，费尽心思的接近，又算什么？一场笑话吗？

尔晴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遍全身，手中的托盘几乎要拿不稳。她死死咬住下唇，才能克制住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哽咽和质问。她低着头，一步步慢慢退开，阴影笼罩着她低垂的脸，那原本温婉的眉眼间，此刻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失望、难堪，以及一丝悄然滋长、淬毒般的怨恨。那茶盏中氤氲的热气，也暖不了她瞬间冰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