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祭天游行（1/2）

凤辇缓缓前行，小燕子依旧沉浸在与人潮互动的兴奋中，她的目光像最灵敏的蝴蝶，在无数张陌生的面孔上掠过。突然，她的视线定住了，猛地抓住了身旁紫薇的手臂，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

“紫薇！紫薇你快看！那边！是柳青！柳红！还有李奶奶！小豆子！他们！他们都来了！”

紫薇顺着她指的方向急切地望去，果然在人群的前排，看到了那些她日夜牵挂的熟悉面孔！柳青努力地挺直胸膛，柳红跳着脚用力挥手，李奶奶被孩子们搀扶着，老泪纵横，那些他们曾经共同照顾的孩子们，小脸兴奋得通红，拼命地喊着什么，虽然声音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但那口型分明是在喊“小燕子姐姐！”“紫薇姐姐！”

巨大的惊喜和激动瞬间攫住了姐妹俩。

“柳青！柳红！李奶奶！我们在这儿！”小燕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半个身子几乎都要探出轿子，用力地挥舞着双臂，声音清亮地喊着他们的名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混合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紫薇也再难维持那份端庄的克制，她扶着轿栏，身体微微前倾，朝着那个方向，一遍遍地挥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但她嘴角却绽放着最温柔、最喜悦的笑容。她用尽力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传得更远：“我们很好！别担心！”

护在轿旁的永琪和班杰明都看到了这一幕。永琪先是心中一紧，生怕小燕子摔着，下意识地策马更靠近了些，随时准备伸手。但当他看清那群激动质朴的百姓，看到小燕子和紫薇那毫无伪饰、真情流露的狂喜与泪水时，他勒紧了缰绳，没有出声制止，只是默默地、更加警惕地守护在侧，眼中流露出理解和动容。

班杰明更是看得心潮澎湃，他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感动的光芒。眼前这超越身份地位、纯粹真挚的情感，比他画过的任何宫廷盛宴都更打动人心。他赶紧从随身画夹中抽出炭笔，飞快地勾勒着这感人的一幕——探身呼喊的还珠格格，含泪挥手的明珠格格，以及人群中那些激动万分的平凡面孔。

前方龙辇上的乾隆似乎也察觉到了后面的骚动，他微微侧首，目光越过仪仗，看到了凤辇上那两个激动落泪的女儿，也看到了人群中那一小簇格外激动、衣着朴素的百姓。他立刻明白了过来，那是她们在宫外的“家人”。他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宽容和欣慰。他并没有阻止，甚至刻意让仪仗的速度再放缓了些许，让这短暂的相望能持续得更久一点。

这跨越了宫墙与市井的对望，虽然短暂，却饱含了太多的情感。有离别后的牵挂，有看到彼此安好的欣慰，有为对方如今荣耀加身的骄傲，也有深知身份悬殊、再难如从前般亲近的淡淡伤感。

凤辇终究在庄严的仪仗护卫下缓缓前行，渐渐将那群熟悉的身影留在了后方。小燕子和紫薇还不住地回头，用力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坐回轿中，两人都泪痕未干，却相视而笑，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

“他们看到了，他们知道我们很好。”紫薇轻声说，带着释然。

“嗯！”小燕子重重点头，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脸上又重新绽开笑容，“等以后有机会，咱们求皇阿玛，接他们进宫来看看！”

这场盛大的游行，因这意外而珍贵的重逢，在姐妹俩心中，留下了远比皇家威仪更加深刻、更加温暖的印记。那来自“家”的注视与祝福，让她们身上华丽的吉服，似乎也沾染上了人间烟火的温度。

祭天的队伍在庄严肃穆的仪式后，浩浩荡荡地返回紫禁城。当漱芳斋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注视，小燕子和紫薇才仿佛真正松懈下来。一路上的兴奋、激动，尤其是见到柳青柳红他们时的狂喜与伤感，此刻都化作了沉甸甸的疲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

“我的妈呀，可算是回来了！”小燕子一进正厅，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摘下头上沉重的珠冠，揉着被压得发酸的脖颈，“这玩意儿好看是好看，可真受罪啊！比练一天功还累！”

紫薇虽然也累，但依旧保持着仪态，在明月的伺候下慢慢卸下繁复的头饰，看着小燕子那副样子，不由得莞尔：“今日场面如此盛大，自然是辛苦些。不过，能看到那么多百姓，尤其是……”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温柔的光，“能看到柳青柳红和李奶奶他们，再累也值得了。”

“对对对！”小燕子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紫薇面前，眼睛亮闪闪的，“紫薇你看到没有？柳红好像还胖了点！李奶奶气色也好多了！小豆子那个头蹿得真快！他们肯定是用咱们给的钱吃好喝好了！”她兴奋地手舞足蹈，仿佛又回到了大杂院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