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cp蓝曦臣(蓝曦臣番外)(1/2)
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风,拂动了案几上宣纸的一角。
蓝曦臣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起头,看着女儿蓝溪端着茶盏,脚步轻盈地走到他面前。
少女眉眼间的灵动机敏,像极了她的母亲王灵娇,唯有那浅琉璃色的眼眸和端雅的举止,承袭自姑苏蓝氏。
“父亲,夜深了,喝盏参茶歇息吧。”
蓝溪将茶盏轻轻放下,声音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蓝曦臣温和一笑,放下手中的朱笔。
身兼姑苏蓝氏宗主与仙门仙督二职,事务总是繁杂,即便夜深人静,也常有亟待处理的文书和各方传来的讯息。
他接过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片刻的视线。
“溪儿有心了。今日的功课可都完成了?”
“嗯,二叔和二婶今日考校的剑诀与心法,女儿都记下了。”
蓝溪点头,随即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与洞察。
“父亲,您又在看母亲留下的笔记了?”
案几一角,避开公务文书的地方,整齐地叠放着一摞手札,纸张有些已微微泛黄,边缘被摩挲得略显光滑。
那是他的娇娇生前留下的,有些是她修行的心得体会,有些是记录蓝溪幼时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趣事,更多的则是些零零碎碎的随笔,字迹时而工整娟秀,时而潦草飞扬,无不透着主人鲜活跳脱、不拘一格的性子。
蓝曦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落在那摞手札上,仿佛能透过纸张,再次看到那个巧笑倩兮、总能为云深不知处带来生气的身影。
“闲来翻阅,总能有些……新的体会。”
他轻声道,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这并非仅仅是慰藉之词。了,他的娇娇,修为虽不算顶尖,心思却总是玲珑剔透,看待人事物的角度往往出人意料,这些随笔中偶尔闪现的灵光与俏皮话,对他处理一些繁杂微妙的事务,竟时有启发,有时甚至能让他绷紧的心弦稍稍放松,会心一笑。
蓝溪看着父亲眼中那抹熟悉的、深藏于平静下的怀念与温柔,懂事地没有再多问,只轻声道:
“那女儿不打扰父亲了,您也早些安置,莫要太过劳神。”
看着女儿退出静室,轻轻合上门,蓝曦臣才缓缓靠向椅背,端起的茶盏并未就口,只是任由那点温热透过细腻的瓷壁,熨帖着微凉的指尖。
室内重归寂静,唯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窗外山风吹过竹叶的沙沙作响。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摞手札,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远了,飘向了那个彻底改变他生命的开端。
他曾以为,他的一生会如同云深不知处那三千条家规一般,刻板、清晰、循规蹈矩。
作为蓝氏嫡长子,未来的宗主,他早已习惯了承担,习惯了以温雅谦和示人,习惯了将一切情绪,无论是喜是忧,都完美地收敛于那抹无可挑剔的微笑之下。
直到那个傍晚,在大梵山附近,他身负重伤,勉力支撑保护门下弟子,几乎力竭之时。
那个身影就这样闯了进来,带着不属于这片血腥战场的明媚与生机。
颖川王氏的二小姐,王灵娇。
她指挥若定,手法利落地为受伤的弟子包扎,那双总是含着笑意或狡黠的眸子,在那一刻显得格外认真可靠。
他本想郑重道谢,却因强压下的伤势而呕出血来。
意识模糊间,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能听到她清亮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
后来,她甚至……悄悄握了他的手。
那般大胆又自然的亲近,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让他一时忘了反应,只觉得脸上发热,心跳也失了序。
她留在他们身边,一同夜猎,美其名曰相互照应。
接下来的几天,她总是能找到各种机会靠近他,与他说话,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盛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爱?
她的话语时而贴心,时而带着令人脸红的调侃,像一阵活泼又温暖的风,吹皱了他一池静水般的心湖。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姑娘,如此鲜活,如此直接,如此……让他不知所措,又忍不住心生欢喜。
她那句“阿涣”,叫得那般自然亲昵,仿佛早已在心底练习过千百遍,让他耳根泛红的同时,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汹涌的暖流。
后来,他才知道,她那般努力修炼,甚至冒险出门夜猎,都是为了摆脱既定的、作为陪嫁媵妾的命运。她想要凭自己的力量,争一个不同的未来。
这份心性与毅力,让他敬佩,也让他心疼。
所以,当叔父蓝启仁得知他与王家二小姐互生情愫,询问他是否确定时,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他记得自己当时说:“娇娇她……很好。与她在一起,涣觉得……很轻松,也很欢喜。”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将“欢喜”这样的个人情绪,如此明确地置于家族责任与世俗考量之前。
后来他又和娇娇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这让他更加确定,他这辈子非娇娇不可了。
后来仙督死了,他成了新的仙督,成为仙督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他和娇娇的人生大事,他们的婚礼虽然仓促却盛大。
之所以如此匆忙,是因为仙督之位意味着无尽的忙碌与责任,他必须在此之前,将他的阳光牢牢地、名正言顺地留在身边。
婚后的日子,并非全然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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