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九星连珠（2/2）

不...还有其他办法...我握剑的手在颤抖。

祭坛上的金光开始减弱，天门越开越大。门后的黑暗中，无数触须般的影子正在蠕动，随时可能涌入这个世界。

鲁青璇飘到我面前，握住我持剑的手：三百年前，天运也是这样犹豫。她引导剑尖指向自己心口，但这一次，我们有机会赢。

她的手冰凉却坚定，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平静。紫心晶在祭坛上发出最后一道强光，照亮她半透明的身体——心口处有个清晰的金色符文，正是同命契的枢纽。

相信我。她凑近，在我唇上落下轻如蝶翼的一吻，这不是结束。

剑尖刺入她心口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没有鲜血，只有无数金光从伤口迸发。这些光与紫霄剑的净世之光交融，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笔直射入天门！

门后的黑暗被金光驱散，那些触须状的影子尖叫着退缩。太虚祖师——或者说天魔——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在金光中逐渐瓦解。

不...不可能...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区区凡人...怎能...

金光持续增强，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生命力随着净世之光急速流失，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鲁青璇的虚影也在消散，但她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足够了...她伸手抚上我的脸，这次...换我救你...

她的身体完全化为金光，一部分继续维持净世之光冲击天门，另一部分涌入我体内。枯竭的生命力得到短暂补充，我咬牙将最后的力量注入双剑。

随着这声厉喝，双剑脱手飞出，钉在天门两侧。剑身上的纹路活了过来，如同锁链般缠绕住门框。已经打开一半的天门剧烈震动，然后开始缓缓关闭。

太虚祖师的身体已经消散大半，只剩一个头颅还在空中漂浮：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天魔不死不灭...我们终将...

最后一道金光闪过，头颅也化为黑雾消散。天门轰然关闭，九星连珠的异象随之消失。星陨谷恢复寂静，只有满地狼藉证明刚才的激战。

我跪在祭坛旁，手中捧着完全碎裂的紫心晶。里面已经感受不到鲁青璇的气息，只有一缕金线缠绕在指尖，旋即化为光点消散。

白发垂落肩头，体内灵力枯竭。但奇怪的是，那些暗金情丝并未消失，而是变成了纯粹的银白色，在经脉中静静流淌。

清霜剑与紫霄剑自动飞回，插入我面前的泥土中。剑身上的纹路已经改变，浮现出两个小字：

与。

原来如此。这两把剑本就是三百年前林天运与鲁清霜的佩剑，如今物归原主。

我艰难地站起来，将双剑背在身后。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虽然赢了这场战斗，但天魔并未彻底消灭，只是被重新封印。而鲁青璇...

指尖残留的温度告诉我，她最后的话语不是安慰。

三年后，青冥山脉脚下的小镇。

我坐在茶摊边，白发束在脑后，双剑用布包裹着横放膝上。这三年来走遍四海，寻找任何可能的转世线索。暗金情丝——现在该叫天道线了——偶尔会指引方向，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客官，您的茶。店家放下粗陶碗，好奇地打量我，看您打扮，是修行人？

我笑笑没回答。店家识趣地走开，嘴里嘟囔着：最近修行人真多，上午还有个姑娘打听太虚观...

我猛地站起，茶碗打翻在地：什么样的姑娘？

店家被我吓一跳：就...穿青衣，眼角有颗痣，说是采药的...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冲出茶摊。天道线在体内疯狂游动，指向镇东的药铺。心跳如擂，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药铺门前，却突然胆怯了。

如果是错觉怎么办？如果不是她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我推开门。药铺里，一个穿青衣的少女正在捣药，听到门响抬起头来。阳光从窗口斜照在她脸上，那颗泪痣清晰可见。

客人要抓什么药？她问，眼神陌生又熟悉。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头发紧。三年寻觅，千万句话堵在胸口，最终只挤出一句：

有...能治相思的药吗？

少女愣了一下，随后眉眼弯起，露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微笑：

巧了，我刚配好一副。她指向后堂，要不要进来...慢慢说？

阳光突然变得很暖。我握紧剑柄，跟着她走进内室。门外，春风拂过镇口的桃花树，落英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