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夜密会遇埋伏(2/2)
苏晚卿拿出自己的那半块簪子,和周砚之的拼在一起,完整的古簪躺在油纸里,白玉的质地在微弱的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缠枝莲纹从簪首绕到簪尾,在簪身中间,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山河图’就在这里面?”
“对。”周砚之点头,声音压得更低,“‘山河图’不是纸画的图,是用特殊的药水画在簪子内部的,只有用温水浸泡,再对着月光,才能看到。图上标记的,是明末抗清将领留下的一批宝藏,有粮食,有武器,还有药品——现在抗战正紧,这批宝藏要是能找到,能帮到不少游击队。”
苏晚卿的心猛地一沉:“所以日军才想找‘山河图’?他们想把宝藏抢过去,用来打我们的军队?”
“没错。”周砚之的眼神暗了下来,“佐藤少佐是个狠角色,在沪上杀了不少我们的人,就是为了找古簪。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不肯交出‘南’簪,才被他们烧死在绸缎庄的……”
苏晚卿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意外,现在才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宝藏,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才牺牲的。她攥紧古簪,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山河图”,一定要把宝藏交给游击队,不能让父亲的血白流。
就在这时,地窖上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刀疤脸的声音:“仔细搜!他们肯定藏在这附近!柴房后面的石板,给我搬开看看!”
苏晚卿和周砚之瞬间屏住呼吸,苏晚卿把古簪小心翼翼地放回丝绒包,藏在怀里,然后握紧了匕首,眼神警惕地盯着石板的缝隙——只要他们搬开石板,她就和他们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石板上方,然后传来“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枪托敲石板。“这里面是空的吗?”有人问。
“不知道,搬开看看!”刀疤脸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石板被搬动的声音,苏晚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要站起来,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枪声,还有人的惨叫。
“怎么回事?”刀疤脸的声音带着惊慌。
“是……是游击队!他们来了!”有人喊了一声,然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子弹飞过的“咻咻”声,渐渐远去。
苏晚卿和周砚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周砚之小声说:“应该是陈默联系的人,他说过,要是我这边出事,会让北平的游击队来接应。”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苏晚卿才慢慢掀开石板的一条缝,往外看——后院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几发子弹壳,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被雨水冲刷着,往墙角流去。
“安全了。”苏晚卿松了口气,把石板完全掀开,扶着周砚之从地窖里出来。雨已经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周砚之靠在柴房的墙上,喘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苏晚卿:“这是我早就写好的,上面有黑石寨的地址,还有老舵主的名字。‘山河图’虽然在古簪里,但要找到宝藏,还需要老舵主的帮忙——他是当年抗清将领的后人,知道宝藏的具体位置。”
苏晚卿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工整,写着“黑石寨,找秦老舵主”,还有一串复杂的路线,从北平出发,往西北走,要经过三个县城,才能到黑石寨。“黑石寨……离这里远吗?”
“不算近,要走半个月左右。”周砚之点头,“只是路上不太平,有日军的关卡,还有土匪,你一个女孩子,路上要小心。”
苏晚卿把纸条折好,藏在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握紧古簪,眼神坚定:“我不怕,为了父亲,为了‘山河图’,我一定要到黑石寨,找到老舵主,把宝藏交出去。”
周砚之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欣慰:“你父亲要是知道,肯定会为你骄傲的。我已经老了,走不动了,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银锁,递给苏晚卿,“这是老舵主当年给我的信物,你拿着它,他就会相信你。”
苏晚卿接过银锁,银锁上刻着个“秦”字,已经有些发黑,却依旧沉甸甸的。她把银锁放在丝绒包里,和古簪放在一起,然后扶着周砚之:“周先生,我先送您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出发去黑石寨。”
周砚之摇摇头:“不用,我有地方去,北平的地下党会接应我。你现在就走,趁着雨夜,他们不会想到你会立刻离开北平。”他指了指胡同口的方向,“那里有辆马车,是我们的人准备的,车夫姓王,你报我的名字,他就会送你去城外。”
苏晚卿看着周砚之,心里满是感激:“周先生,您多保重,等我找到宝藏,一定会回来告诉您的。”
“好。”周砚之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放弃,古簪和‘山河图’,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苏晚卿点点头,最后看了周砚之一眼,然后转身,撑着伞,快步走出后院,消失在雨巷深处。雨丝落在她的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她送行。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有日军的追杀,有未知的危险,但她不会放弃——为了父亲,为了陈默,为了那些在抗战中牺牲的人,她一定要找到黑石寨,找到老舵主,让“山河图”发挥作用,让父亲的心血不白费。
而在远处的茶馆里,刀疤脸被游击队打跑后,回到了佐藤少佐的住处,跪在地上,头不敢抬:“少佐,属下无能,让苏晚卿和周砚之跑了……”
佐藤少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茶杯,杯里的茶已经凉了,他却没喝一口,眼神冰冷地看着刀疤脸:“跑了?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他们要去黑石寨了。秦老舵主……我早就想会会他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晚卿,周砚之,你们以为能跑到黑石寨?等着吧,黑石寨,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雨还在下,北平的胡同里,只有雨声和偶尔传来的黄包车铃声,却没人知道,一场围绕着古簪和“山河图”的追逐,已经从沪上,延伸到了北平,又将朝着黑石寨的方向,展开新的篇章。苏晚卿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北平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黑石寨,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