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公寓、课堂与暗生的波澜（1/2）

江海区，毗邻大学城的一处高档公寓楼内。

李秀杰站在28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开阔的城市景致和远处隐约可见的校园建筑，有些恍惚。这里与云深居的奢华冷硬、酒店的逼仄简陋都不同。公寓面积不算特别大，但布局合理，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以暖色调为主，家具摆设看得出来是全新的，透着一种精心布置过的、带着生活气息的温馨感。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洒满客厅，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属于新家具和阳光的味道。

这是祁逸川的私人公寓。他昨天说到做到，一大早就开着一辆低调的suv来酒店接她，帮她把那个小行李箱搬上车，然后一路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公寓周围的环境——哪个超市的蔬果最新鲜，哪家咖啡馆的甜品最好吃，附近公园的绿化有多棒……仿佛她不是暂住，而是要在这里开启全新的、幸福的生活。

他甚至提前请了钟点工，将公寓彻底打扫了一遍，连床品都换上了他精挑细选的、据说触感超级柔软的淡粉色四件套“我觉得女孩子会喜欢这个颜色！”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脸颊微红。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材、水果和饮料，厨房的料理台上还放着一束新鲜的、带着露珠的白色郁金香，旁边有张卡片，上面是少年飞扬的字迹：“欢迎回家，秀杰姐！(^▽^)”

“家”。这个字眼，让李秀杰的心尖轻轻颤了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哪里还能有“家”呢？这里，不过是另一个暂时的、由另一个男人的善意构筑的庇护所罢了。但不可否认，这里的温暖、明亮和那份被珍视的用心，确实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有了一丝微弱的、可以喘息的空间。

“怎么样？还喜欢吗？有没有缺什么？我马上让人去买！”祁逸川像个急于得到夸奖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很好，什么都不缺。谢谢你，祁逸川，真的……太麻烦你了。”李秀杰由衷地说。这份细致和用心，远超她的预期。

“不麻烦不麻烦！你喜欢就好！”祁逸川开心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那……你先休息，熟悉一下环境。我……我得去学校了。”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情不愿，但眼神却很坚定。

“去学校？”李秀杰有些意外。他之前不是说经常逃课吗？

“嗯！”祁逸川点点头，脸上浮现一种混合着羞涩和责任感的光芒，“我……我想过了，我不能一直这样游手好闲。我得……变得更好，更强，才能……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帮你。” 他说得有些磕巴，但意思很明确。李秀杰的出现，她那“需要被保护”的处境，激发了他作为男人的责任感和上进心。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了，他得有足够的能力，为她撑起一片天。

这个认知让李秀杰心中五味杂陈。感动，愧疚，不安……种种情绪交织。她何德何能，让一个少年为她做出这样的改变？

“你不用为我……”她试图劝阻。

“不，我是为自己。”祁逸川打断她，眼神明亮而认真，“秀杰姐，你让我觉得，生活有了目标和意义。我想成为一个能让你依靠的人。所以，上学，拿到学位，学好该学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必须做的。你就在这儿安心住着，等我回来。”

他说完，不等李秀杰再说什么，便朝她挥了挥手，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记得按时吃饭！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门轻轻关上，公寓里恢复了宁静。李秀杰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她却感觉心里沉甸甸的。祁逸川越好，越真诚，她心中的愧疚和不安就越深。她真的能承受得起这样一份纯粹而炽热的感情吗？真的不会……最终害了他吗？

但眼下，她似乎也别无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开始慢慢整理自己带来的少量物品，将衣服挂进空了一半的衣柜，将洗漱用品摆进洗手间。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她必须振作起来，不能一直沉浸在自怜和恐惧中。

……

海城大学，金融管理学院。

祁逸川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这位祁家的宝贝独子，旷课、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即使来上课也多半是趴在最后一排睡觉或者戴着耳机打游戏，教授们对他早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他不仅准时出现了，还罕见地坐在了前排靠窗的位置，虽然眼神有些飘忽，明显心思不在课堂上，但至少……人是在的，而且没有睡觉，也没有玩手机，只是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嘴角时不时会勾起一抹傻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川哥今天吃错药了？居然来上课了？”后排的几个男生窃窃私语。

“何止来上课，你看他那表情……跟捡了钱似的，不对，比捡了钱还高兴！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谈恋爱？谁能拿下祁大少啊？咱们学院的于大校花追了他多久了，他正眼瞧过人家吗？”

提到“于大校花”，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飘向了教室另一侧前排，一个穿着精致、妆容完美、气质清冷的女生身上。正是于安甜，海城大学公认的校花之一，家境优渥，成绩优异，追求者众多，但她的目光，从来只追随着那个对她爱搭不理的祁逸川。

此刻，于安甜也正用眼角的余光，暗暗观察着祁逸川。看到他今天反常地出现在课堂，还露出那种……从未有过的、带着点傻气的温柔笑容，她的心中瞬间警铃大作！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祁逸川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是跟女人有关！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危机感，如同毒蛇般窜上心头。她于安甜看上的男人，怎么能被别的女人抢走？她绝不允许！

整堂课，祁逸川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晕陶陶的状态里。他想着昨晚李秀杰答应搬进公寓时那带着泪光的、依赖的眼神，想着今天早上她站在新公寓里那有些无措又带着感激的模样，想着她以后就住在“他的”地方，他们可以经常见面……越想，心里就越甜，脸上的笑容就越控制不住。至于台上教授在讲什么国际金融市场的波动，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祁逸川几乎是第一个抓起书包，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得赶紧回去，看看秀杰姐还缺什么，中午带她去吃那家据说超级好吃的私房菜……

祁逸川！

一个清脆却带着明显不满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祁逸川脚步一顿，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脸上那温柔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换上了一副惯常的、带着疏离和不耐的冷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