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多尔衮兵败归营与皇太极的帝王心术（2/2）

这话如冷水浇头，多尔衮握着拳的手微微收紧——罢去旗主之职，改任副都统，看似保留了兵权，实则是将他从核心决策层踢了出去，还让济尔哈朗牵制他。他知道，皇太极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向宗室王公表明态度：即便再重用他，也绝不会让他权势过盛。

“臣……遵旨。”多尔衮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地砖传来的寒意。

皇太极看着他顺从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冰冷：“你退下吧。记住，本汗给你的，你才能有；本汗要收回的，你半点也不能留。下次再败，可就不是罢职这么简单了。”

“谢大汗恩典。”多尔衮起身，躬身退出殿外。刚走出崇政殿，深秋的寒风便裹着落叶扑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左臂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满是苦涩——他与皇太极自幼一同长大，皇太极登基后，对他委以重任，他也一心想为后金开疆拓土，可今日这一遭，让他彻底明白，君臣之间，终究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殿内，皇太极看着多尔衮离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一旁的范文程上前躬身道：“大汗，多尔衮此次兵败，虽有过错，但镶黄旗将士对他忠心耿耿，大汗如此处置，既保全了他的颜面，又收回了部分兵权，实属高明。”

皇太极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御案上的盛京地图上，指尖点在浑河的位置：“多尔衮是难得的将才，本汗自然舍不得杀他。可他性子太傲，权势又重，若不敲打敲打，迟早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再说，卢象升还在城外，留着他，总能派上用场。”

范文程心中了然——皇太极看似责难多尔衮，实则是在平衡朝堂势力：既打压了多尔衮的气焰，又让宗室王公无话可说，还能让多尔衮戴罪立功，为后金效力。这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

几日后，盛京外城的城楼上，多尔衮穿着副都统的青色官服，望着远处天雄军的营垒。身旁的亲兵低声道：“将军，郑亲王让人来传话说，让您负责巡查西城门的防务，若是出了差错，要拿您是问。”

多尔衮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目光落在西城门的方向——那里是盛京最薄弱的城门，济尔哈朗让他去守，分明是故意刁难。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知道了，传令下去，随本都统去西城门巡查。”

亲兵应声而去，多尔衮独自站在城楼上，寒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他知道，从浑河兵败的那一刻起，他与皇太极之间的嫌隙便已种下，往后的路，只会更难走。但他不会就此认输——卢象升还在城外，岳托的骑兵也即将赶回，只要他能在接下来的战事中立下战功，总能重新赢回皇太极的信任。

只是他没想到，这道嫌隙，会像一颗种子，在往后的岁月里，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不仅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后金的走向。而此刻的盛京，寒风正紧，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