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晨征延安（1/2）

天还未亮，陕北的荒原仍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唯有几颗残星挂在天际，透着微弱的光。忽然，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划破寂静，像惊雷般在军营上空炸响，震得帐篷顶上的霜花簌簌掉落。号角声一遍又一遍，急促而有力，唤醒了沉睡的士兵——这是出征的信号。

士兵们披着铠甲，握着兵器，从帐篷里快步走出，动作迅速却不慌乱。很快，三万大军在营前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微光中泛着冷光，密密麻麻的队伍像一条黑色的巨龙，盘踞在荒原上。李自成骑着一匹乌骓马，稳稳地立在队伍最前方，玄色的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衣角扫过马腹上的护甲，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身后，一面巨大的帅旗高高举起，红绸为底，上面一个斗大的“李”字用金线绣成，在晨光中格外醒目，仿佛要刺破这黎明的昏暗。

队伍临行前，李自成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身后的营帐，最终落在了高迎祥所在的后帐。他调转马头，特意绕过后帐的方向。马蹄踏在结了霜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格外清晰。到了后帐前，他停下战马，目光落在紧闭的帐帘上——那粗布帐帘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仿佛连呼吸声都被厚重的布料隔绝。他的眼神深邃，没人能看清其中的情绪，既没有怜悯，也没有敌意，只是停留了片刻，便对着身边的亲卫低声吩咐：“看好后帐，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也不许走漏里面的消息。”

亲卫躬身领命：“属下遵令！”

李自成不再多言，双腿轻轻一夹马腹，乌骓马发出一声低嘶，转身朝着大军的方向奔去。很快，他的身影便融入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中，玄色披风与士兵们的铠甲融为一体，只留下那面“李”字帅旗，在队伍前方引领着方向。随着又一声号角响起，大军缓缓开动，马蹄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朝着延安府的方向进发，像一条黑色的洪流，在荒原上碾压而过。

而此时，远在几百里外的洪承畴营帐中，灯火早已亮起。作为大明的三边总督，洪承畴素来谨慎，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处理军务。他身着青色官袍，坐在案前，面前摊着一张陕西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义军的动向。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却清晰：“启禀督师，探得李自成已率领三万大军，朝着延安府方向进发，预计三日后便能抵达城下！”

洪承畴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手指在地图上的“延安府”位置轻轻敲击着。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抬头看向帐内的将领们，沉声道：“李自成此举，看似是想攻占延安府获取粮草，实则是想以此为据点，进一步扩大势力。若让他顺利拿下延安，后续想要围剿，难如登天。”

一名将领上前一步，拱手道：“督师，不如我们即刻调兵，驰援延安府？只要能守住城池，李自成久攻不下，必不战自退！”

“不可。”洪承畴摆了摆手，语气坚定，“李自成大军势头正盛，且此次出征准备充分，若我们贸然驰援，很可能会中他的埋伏。更何况，延安府守军虽不算精锐，但城池坚固，短期内李自成未必能攻破。我们与其被动驰援，不如主动布局，打一场围点打援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