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玄甲破阵(2/2)
“闯王!玄甲骑太猛了!咱们的人顶不住啊!”侦哨队长连滚带爬地冲上坡,脸上满是血污和泥浆,连头发都结成了冰碴,“游骑营左翼已经被冲散,死士营也快撑不住了,不少弟兄都往坡下逃了!”
李自成死死攥着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看着玄甲骑在阵中横冲直撞,像砍瓜切菜般收割着大顺军士兵的性命——那些他从陕北带出的弟兄,有的刚喊出一声“闯王”,就被玄甲骑的马刀劈中头颅;有的抱着玄甲骑的马腿想要阻拦,却被战马拖着在泥里碾成肉泥,连尸骨都分不清;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兵,吓得瘫在地上,双手抱头,却还是被玄甲骑的马蹄踏碎了脊梁。他突然想起去年在榆林城外,也是这样一支玄甲骑,将他的残部追得只剩百余人,若不是他借着山林掩护逃进商洛山,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就在这时,洪承畴的玄甲骑已冲到卧虎坡下。洪承畴勒住马,玄色披风被风吹得向后展开,他抬头望向坡顶的李自成,声音隔着风雪传过来,带着几分劝降的意味:“李自成!你本是陕北布衣,若肯束手就擒,本官可奏请朝廷,免你死罪,赐你良田百亩,让你回乡务农!”
李自成冷笑一声,将佩剑指向洪承畴,声音里满是恨意:“洪承畴!你勾结官府,搜刮民脂,陕北百姓被你们逼得易子而食,你还好意思说赐我良田?今日我若不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那些饿死的乡亲报仇!”说罢,他猛地挥剑,朝着身后的中军将士嘶吼:“兄弟们!玄甲骑虽猛,可咱们身后就是延安城,城里有粮仓!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可还没等李自成冲下山坡,玄甲骑突然变换阵型。赵率教带着五百骑兵迅速绕到卧虎坡东侧,截断了大顺军的退路,马蹄踏过积雪,留下密密麻麻的蹄印;其余两千玄甲骑则分成两队,像两把锋利的钳子,朝着卧虎坡的两侧包抄过来。马刀挥舞的寒光、玄甲碰撞的脆响、战马的嘶鸣,渐渐将卧虎坡围在中央,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壁。
坡下的玄甲骑还在不断冲阵,一个年轻的玄甲骑士兵连续砍倒三个大顺军士兵后,马刀突然被一根木矛卡住——那是一个大顺军老兵,死死攥着木矛,想要与他同归于尽。年轻士兵毫不犹豫地弃刀,从腰间拔出短匕,俯身就刺进了老兵的喉咙,鲜血喷了他一脸,他却连擦都没擦,翻身跳上老兵的战马,继续朝着中军杀去。玄甲骑的士兵个个如此,他们像一群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风雪中反复冲阵,将大顺军的阵列搅得支离破碎,连卧虎坡上的老槐树,都被飞溅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李自成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李过的预备队已被冲散,李过本人也不知去向;牛金星抱着头缩在老槐树下,浑身发抖,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远处的“孙”字帅旗也开始向这边移动,显然孙传庭也带着明军赶来了。他知道,这场仗,他怕是要输了。可他望着冲上来的玄甲骑,突然想起陕北老家的黄土坡,想起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半块发霉的窝头,想起那些饿死在逃荒路上的乡亲,又猛地握紧了佩剑——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玄甲骑的人一起垫背,不能让他们白白屠杀自己的弟兄。
玄甲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洪承畴的“洪”字帅旗已到坡下。赵率教提着滴血的马刀,仰头朝着李自成喊道,声音里满是不屑:“李自成!你已经无路可逃了!降不降?若不降,今日便让你死无全尸,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