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魔女的礼物(1/2)

“船长的航海日志。”

江野那沙哑的声音,像一枚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狼藉一片的“野火”侦探事务所里,激起了一圈圈冰冷的涟漪。

清晨的阳光透过被撞得摇摇欲坠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破碎的光斑,照亮了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由血腥味和硝烟混合而成的刺鼻气息。林昭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片如同被小型风暴席卷过的战场,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眸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凝重。

法医和技术人员早已进场,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勘查。潘媛戴着双层手套,正小心翼翼地从墙壁上一个清晰的弹孔里提取着残留物,她那张总是清冷如冰的脸上写满了对这种暴力破坏秩序行为的极度不悦。

“不是普通的混混。”江野的左臂已经被赶来的急救人员用绷带吊在了胸前,他靠在唯一还算完整的墙壁上,看着脚下那几个被他用非人道方式“制服”后、至今还昏迷不醒的袭击者,语气异常冷静,“他们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行动有明确的战术分工。两个人负责正面强攻吸引注意力,一个人负责从侧翼进行渗透。他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找东西。”

“日志……”林昭缓缓吐出这个词,她看向身旁那个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江野和时雨的李振杰。

“看来,‘船长’在清理舞台了。”李振杰将一杯刚从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热咖啡递给了一旁脸色依旧惨白的厉雅楠,“他不仅要除掉演员,还要烧掉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剧本。”

厉雅楠接过咖啡,指尖的冰冷透过纸杯传了过来。她看着那个即使受了伤,也依旧像头护崽的孤狼一样,下意识地将她和时雨护在身后的江野,那双总是知性干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后怕与感激。

“这里不安全了。”李振杰看着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了,会安排你们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暂时住一段时间。”

“我不走。”厉雅楠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的坚决。她抬起头,迎上李振杰那充满了关切的目光,那张总是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属于她父亲厉寒川的、不容动摇的倔强,“这里是我爸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他没回来之前,我哪里也不去。”

李振杰看着她,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头外表看起来温婉如水的“小母狮”,骨子里,和他,和江野,是同一类人。

当天下午,当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风波,暂时被市局强大的应急能力强行压下去后,沈砚知终于走出了那间让她感觉快要发霉的审讯室。

在缴纳了一笔足以让任何中产家庭当场宣布破产的巨额保释金,并签下了一份保证在案件调查结束前绝不离开海城的保证书后,这位光芒万丈的“魔女”,终于重获了“有限”的自由。

她没有立刻离开警局,而是直接让律师的车,开到了欧阳晴雪的公寓楼下。

“所以,”她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整个人陷在欧阳晴雪家那张柔软得能将人吞噬的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旧硬币,“这就是你们海城警方的最终结论?一个技术宅,因为嫉妒我长得比他好看、赚得比他多,就策划了一场惊天谋杀案,然后畏罪自杀?”

她的脸上,写满了“你们是不是把我当白痴”的巨大问号。

欧阳晴雪没有说话。她只是将一碟刚刚切好、摆盘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西班牙伊比利亚火腿,和两杯早已醒好、呈现出完美宝石红色的勃艮第红酒,放在了她面前。

“尝尝看,”她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语调,“82年的。和你那位死去的‘幸运观众’,是同龄。”

沈砚知看着眼前这盘薄如蝉翼、散发着诱人油脂香气的顶级火腿,又看了看杯中那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红酒,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硬币。

“好吧,”她拿起银质的小叉,叉起一片火腿送入口中,任由那股复杂的、由橡果、时光和顶级脂肪混合而成的醇厚香气在舌尖上融化,“我承认,还是你的‘礼物’,比那些警察的审讯记录要有趣得多。”

她品了一口红酒,那双总是充满了阳光般自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属于顶尖艺术家的、冰冷的严肃。

“高建明是个不错的技术员,但他的想象力,也就仅限于把舞台的激光功率再调高百分之五了。”她毫不客气地评价道,“让他去设计一场‘换人’的魔术,还不如让他去徒手爬上我们海城的中心电视塔。后者的成功率,可能还高一点。”

“所以,”欧阳晴雪看着她,那双深邃得能看透人灵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只有她们彼此才懂的、冰冷的玩味,“你不好奇,那个躲在他背后,为他写好了所有‘剧本’的导演,是谁吗?”

沈砚知笑了。

她将杯中最后一口红酒饮尽,然后从自己那只看起来小巧、实则内有乾坤的爱马仕手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

“本来,这是我准备带回欧洲,送给‘圣殿’那些老家伙们的一个小小的‘惊喜’。”她将那个通体由黑色磨砂金属打造的u盘,像丢一块方糖一样,随意地丢在了桌上,“不过,既然我这位‘老朋友’的警察朋友们这么给力,帮我洗清了嫌疑,那这个,就当是我提前支付的……谢礼吧。”

“这里面,是我的团队,在半年前,从‘天星航运’某个早已被废弃的海外服务器里,‘借’出来的一些,很有趣的加密财务数据。”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我猜,你们那位正在为十六年前旧案焦头烂额的李警官,应该会很喜欢这份‘礼物’的。”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似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欧阳晴雪却突然叫住了她。

“对了,阿斯特拉,”欧阳晴雪看着窗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听说了吗?一个星期前,日内瓦那边,丢了件东西。”

沈砚知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一件,一百多年前,被八个不请自来的强盗,从我们龙夏国‘借’走的,据说是前朝皇帝用过的,‘九龙戏珠’玉杯。”欧-阳晴雪的声音很轻,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八卦新闻,“据说,那个叫‘灵影猫’的国际大盗,只用了一张扑克牌,就骗过了博物馆所有的红外安检,把那只杯子,从展柜里,‘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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