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葬礼与日出（2/2）

“抓紧了，疯狗先生。下面的路，可能会有点颠簸。”

“轰隆——”

整个机房彻底崩塌，火光吞噬了一切。江野和沈砚知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烟尘与海水中，生死不知。

……

底层发射舱。

最后一艘潜航器的引擎已经预热完毕，那是足以毁灭世界的毒药。

林昭浑身是血，但她的手稳得可怕。她没有选择攻击坚固的潜航器外壳，而是直接将几枚高爆手雷塞进了发射轨道的液压泵里。

“再见。”

她拉开拉环，转身扑倒。

“轰！！！”

剧烈的爆炸摧毁了液压系统，巨大的潜航器失去支撑，重重地砸在轨道上，随即发生了殉爆。连锁反应引爆了整个基地的弹药库。

“数据传输完毕！”耳机里传来鹿鸣远带着哭腔的喊声，“船长的所有罪证、生物实验数据、以及背后的关系网，全部上传至国际刑警总部云端！备份已发送至省厅！”

“撤退！全员撤退！”

五分钟后。

特制的救援潜艇冲出了海面。

身后，那座名为“地狱之门”的钢铁堡垒发出了最后一声哀鸣，在一团巨大的白色水蒸气和漩涡中，缓缓沉入了万米深渊。

它带走了罪恶，带走了野心，也带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的人。

……

清晨六点。

海平面上，一轮红日破开云层，将金色的光辉洒满了这片刚刚经历过浩劫的海域。海风吹散了硝烟，海浪依旧拍打着船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昭站在潜艇湿漉漉的甲板上，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看着东方，手里紧紧握着那一枚属于郭长健的、染血的警徽。

李振杰站在她身边，没有抽烟，只是沉默地看着海面。

厉雅楠缩在角落里，手里攥着一条有些磨损的手链，那是江野留下的唯一东西。

欧阳晴雪靠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盘旋的海鸥，神色悲悯而平静。

没有人说话。

在这场漫长的战争里，没有胜利者的欢呼。只有生者对死者最沉重的缅怀。

“敬礼。”

林昭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所有还能站立的警察、特工、甚至是以平民身份参与行动的“野火”成员，都缓缓举起了右手。

这一礼，敬埋葬在深海之下的厉寒川，那个在十六年前就独自举起火把的孤勇者。

这一礼，敬为了掩护战友而倒在黎明前的孙德海、罗远辉，以及刚刚牺牲的郭长健。

这一礼，敬那个虽然一身痞气、总是游走在边缘，却在最后一刻选择背负所有的江野。

这一礼，敬所有为了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宁，而不得不直面深渊、甚至变成深渊一部分的无名英雄。

“天亮了。”李振杰低声说道。

“是啊。”林昭抬起头，让阳光刺痛自己干涩的眼睛，“天亮了。”

海风猎猎，旭日东升。

在这片蔚蓝之下，罪恶或许永远不会彻底消失，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了那束光而燃烧自己，黑暗就永远无法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