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麦克的安静角落——情报、零工与第一桶金（1/2）

酒糟鼻老麦克那双浑浊但锐利的眼睛，像两把生锈的刮刀，在五人身上来回扫视。他“砰”地一声把木门又推开些，露出酒吧内部昏暗的光线和隐约的爵士乐声。

“要么进来，要么滚蛋。别跟群迷路的小鸡崽似的堵在这儿。”他的声音粗嘎，带着常年被烟酒浸染的沙哑。

老潇瞬间判断：这个老头不像普通酒吧老板那么简单。他对“鬼鬼祟祟”和“计划抢便利店”的指控很敏感，说明他要么经历过，要么……他这酒吧本身就不那么“安静”。

“我们迷路了，正想找个地方歇脚，打听点消息。”老潇上前一步，脸上挤出一点符合“失忆街头青年”的茫然和警惕混杂的表情，“您这儿……有喝的？或者，有什么活儿可以介绍吗？我们有力气。”

老麦克眯着眼，又打量了他们几秒，尤其是多看了体格最壮硕、眼神最凶悍的老赵两眼，还有气质沉稳、站姿隐含戒备的老方，最终哼了一声，侧身让开：“进来吧。别搞事。我这里只卖酒和清静，不卖麻烦。”

五人鱼贯而入。酒吧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狭小陈旧，深色的木质吧台和桌椅泛着油光，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威士忌、雪茄和淡淡清洁剂的味道。除了吧台后一个正在擦拭杯子的年轻酒保（看起来心不在焉），就只有角落阴影里坐着两个低声交谈的老酒客。灯光昏暗，音乐舒缓，确实是个适合谈事或发呆的“安静角落”。

“坐那边。”老麦克指了张靠墙的桌子，自己则绕到吧台后面，拿出几个看起来洗得不算太干净的玻璃杯，“喝什么？最便宜的啤酒，五美元一杯。或者白开水，免费，但你们得告诉我点有意思的抵账。”

老潇看了一眼同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白开水，五杯。至于有意思的……我们刚看到蜘蛛侠抓了个抢包的，算吗？”

老麦克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他们：“蜘蛛侠？皇后区的友好邻居？呵，天天都能看见，不算新鲜。不过……”他把水杯重重放在托盘上，端过来，“你们刚才就在现场？没吓得尿裤子？也没像那些傻瓜一样举着手机瞎拍？”

“我们站得远，看得清。”老赵接过水杯，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那小子动作挺花哨，但绑人的手法还算利落。”

老麦克在老赵对面坐下，自己点了根廉价的雪茄，烟雾缭绕中，眼神更深了。“‘那小子’？口气不小。听你们的口音……有点杂，不像本地长大的。力气看起来有，但穿得干净，不像街面上混久了的烂仔。失忆？前佣兵？”他嗤笑一声，“这种故事我一周能听八个。”

老方平静地接口：“信不信由您。我们只需要一个能遮风挡雨几天的地方，和一点启动资金。我们可以干活，不惹麻烦。”

“不惹麻烦？”老麦克吐了个烟圈，“就你们这气质，站在那儿就是麻烦。不过……”他弹了弹烟灰，“我这儿后巷的储藏室上头，有个小阁楼，以前堆杂物的，能睡人，没窗，但不漏雨。一晚上五十块，包一顿早饭（面包咖啡）。按周付，三百。”

老潇心中快速计算：三百美元一周，对他们五个人来说，勉强算有个窝。但钱从哪里来？

“活儿呢？”老潇问。

老麦克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看你们想干多‘干净’的。‘干净’的，后厨帮忙，洗盘子搬货，时薪十块，现金日结。‘不干净’的……”他压低声音，“街对面‘好运来’当铺的老板，最近收到批‘烫手’的小玩意儿，想找几个面生的、手脚利落的，今晚帮忙‘送’到布鲁克林一个仓库。报酬……五百，现金。但风险自己担，出了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从没见过你们。”

五百！正好是他们第一阶段任务要求的金额！

但“烫手的小玩意儿”、“面生”、“手脚利落”、“送”到仓库……这听起来绝不是什么合法差事。很可能是销赃或者转移赃物。

“什么样的‘小玩意儿’？”老高插嘴问，他对“小玩意儿”本身更感兴趣。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警察。”老麦克翻了个白眼，“可能是偷来的珠宝，可能是来路不明的电子产品，也可能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艺术品碎片。总之，当铺老板不想留太久，又不想通过正常渠道惹眼。”

老潇陷入沉思。系统任务允许“灰色手段”，但强调谨慎。初来乍到就卷入明显非法的勾当，风险极高。万一被警察盯上，或者被黑吃黑，任务直接失败，还可能惹上大麻烦。

“还有别的选择吗？”老潇问，“合法，或者……不那么‘烫手’的。”

老麦克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评估他们的胆量和底线。“合法又来钱快的……地下拳场算不算‘合法’？”他似笑非笑，“‘屠夫’乔伊在码头区有个场子，每周三、五晚上开。新手上去，打赢一场至少两百，输了也有五十医药费。不过，那里的规则是‘无限制’，断几根骨头是常事。你们这身板……”他扫了一眼五人，“倒是有点看头，尤其这个大块头（指老赵）。”

地下拳赛？这倒是个既能展现实力（符合他们伪装的身份），又能快速赚钱，且相对“圈子内”解决的方式。风险是受伤，以及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尤其是如果赢得太漂亮的话。

“信息渠道呢？”老方问，“除了您这儿，哪里能听到……更‘本地’的消息？比如，哪片街区不太平，哪些人不能惹，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老麦克这次认真打量了一下老方：“你小子倒是问到了点子上。我这儿听到的，都是喝多了吹牛或者抱怨的闲话。真想听‘新鲜事’，可以去‘遗忘角落’网吧，老板是个瘸腿的老兵，消息灵通，但嘴巴也紧，看人下菜碟。或者，凌晨三点后，去第七大道和四十五街交叉口那家通宵便利店，总有几个睡不着觉的巡警、出租车司机和失眠症患者在哪儿嚼舌头。至于哪些人不能惹……”他压低了声音，近乎耳语，“穿着整齐的黑西装，开黑色suv，身上有股消毒水味儿还带点……金属腥气的家伙，离远点。还有，最近晚上少去中城和地狱厨房交界那片废弃工厂区，听说有怪事，有人看见‘影子’在吃垃圾……或者别的什么。”

黑西装消毒水金属腥气？影子吃垃圾？这些信息碎片被五人默默记下。

“怎么样？选哪个？洗盘子？送快递？还是打拳？”老麦克掐灭雪茄，一副“赶紧决定别耽误我时间”的表情。

五人快速用眼神交流。

洗盘子太慢，钱太少，24小时内凑不够500。

送“烫手货”风险不可控。

地下拳赛，风险相对可控（凭他们的战斗经验和老赵、老方的身手），来钱快，也能初步接触这个城市的地下边缘。

“拳赛。今晚有吗？”老潇问。

老麦克看了看墙上老旧的挂钟：“今天周四……哦，对，周五凌晨，就是今晚后半夜。‘屠夫’乔伊的场子，码头区第七仓库，凌晨一点开始。报名费每人二十，赢了从奖金里扣。我可以帮你们打个招呼，但别指望有特殊照顾。”

“报名费……”老潇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老麦克似乎早料到，从油腻的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美钞，拍在桌上：“借你们一百，报名费加路费。赢了，还我一百五。输了，或者跑了……”他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我就把你们的‘故事’和长相，卖给几个感兴趣的人。其中有些人，对‘失忆的前佣兵’特别感兴趣。”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也是一种变相的“投资”和“控制”。

“成交。”老潇没有犹豫，拿起了那张钞票。他们需要启动资金，也需要一个暂时的“保护伞”或“引路人”，哪怕这个引路人动机不纯。

“明智的选择。”老麦克把酒吧地址写在一张餐巾纸上递给他们，“晚上十一点后，来这儿，有人带你们去。现在，阁楼钥匙。”他又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从后门出去，左边铁楼梯上去。别弄得太乱。晚饭自己解决。”

有了暂时的落脚点和明确的搞钱途径，五人心中稍定。他们谢过（?）老麦克，从后门离开，找到了那个狭窄、陡峭、吱呀作响的铁楼梯，爬上了所谓的“阁楼”。

阁楼比想象中更小，更矮，弥漫着灰尘和旧纸箱的味道。地上铺着几张发霉的床垫，一个昏暗的灯泡悬在中央。但对于刚从废土和要塞出来的他们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庇护所了。

“总算有个窝了。”老于一屁股坐在床垫上，长出一口气。

“这老头不简单。”老方检查了一下阁楼唯一的出口（那扇不太结实的门）和墙壁，“他好像对‘非常规’的人有某种……收集信息或者利用的癖好。可能跟他的过去有关。”

“管他呢，互相利用而已。”老赵活动着手腕脚腕，已经开始为晚上的拳赛热身，“地下拳场……老子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无限制’是个什么水平。”

“重点不是打赢，是赚钱的同时，别引起太大注意。”老潇提醒，“老赵，你收着点，别赢得太轻松，最好挂点彩，显得‘合理’一点。老方，你……”

“我知道，我会控制，用这个世界的格斗技巧为主，尽量不显露出太超出常人的部分。”老方点头。

“那我呢？我干啥？”老高问，“我对挨揍可没兴趣。”

“你负责收集信息。”老潇说，“拳场那种地方，三教九流都有，是个情报源。你注意听周围的人聊什么，特别是关于‘黑西装消毒水’、‘影子吃垃圾’这种怪事，还有任何关于蜘蛛侠、其他超能力者，或者高科技犯罪的风声。另外，看看能不能搞到点……‘工具’。”老高对机械和电子的敏感，在这种地方或许能有意外发现。

“没问题，交给我！”老高眼睛一亮。

“老于，你留在阁楼，守着我们的‘家’，顺便看看能不能从窗户观察一下附近街区的日常，摸清巡逻警察的时间和规律。”

分工明确。五人喝了点水，轮流休息，养精蓄锐。

夜幕降临，皇后区换上了另一副面孔。霓虹灯亮起，街道上车流减少，但某些角落却更加喧嚣。

晚上十一点，他们准时回到“老麦克的安静角落”。酒吧里人多了些，烟雾缭绕。老麦克只是冲一个坐在吧台尽头、穿着皮夹克、脖子上有纹身的壮汉点了点头。那壮汉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起身朝后门走去。

五人跟上。壮汉开着一辆没有标志的旧面包车，载着他们沉默地驶向码头区。沿途经过越来越偏僻、堆满集装箱和废弃机械的街区，最终停在一个挂着“第七仓库”破烂牌子的巨大建筑后门。

仓库里隐约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呐喊声和沉重的撞击声。空气里混合着汗水、血腥、廉价啤酒和机油的味道。

壮汉带着他们从一个侧门进入。里面是一个被临时清空、用铁丝网和简陋看台围起来的巨大空间。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半米、用厚木板拼接而成的简陋拳台，周围灯光刺眼。看台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穿着工装的码头工人，有打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也有少数衣着光鲜但眼神兴奋的“观众”。叫骂声、下注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拳台上，两个只穿着短裤、浑身是汗和淤青的壮汉正在疯狂互殴，动作粗野，毫无章法，完全是街头斗殴的升级版。

一个满脸横肉、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光头大汉——应该就是“屠夫”乔伊——正站在拳台边，拿着个扩音喇叭吼叫着什么，唾沫横飞。

带他们来的壮汉走到乔伊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乔伊转过头，眯着小眼睛打量了五人一番，尤其在老赵身上停留了很久。

“新来的？老麦克介绍的？”乔伊的声音通过喇叭有些失真，“规矩懂吗？无限制，直到一方爬不起来或者认输。不准用武器，不准插眼踢裆（？看情况），其他随意。赢一场，基础两百。有人下注你们，赢了按比例抽成。输了，五十医药费，自己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