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地下深渊（1/2）

凌晨一点的歌舞伎町市场，喧嚣并未完全散去，但已从白日的疯狂叫卖变成了夜晚的醉生梦死与暗中交易。霓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染开迷离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廉价香水与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气味。虎爪帮的成员在阴影中游荡，眼神警惕，偶尔拦下可疑的行人盘问。

老潇、老方、老赵三人，已经换上了老维提供的工业防化服。厚重的合成橡胶材质让他们动作略显笨拙，但独立供氧系统（带着嘶嘶的轻微声响）和全覆盖式的面罩提供了必要的防护与隐蔽。他们背着装备包，里面装着冲击枪、扫描设备、炸药（以防万一需要爆破开路或封闭出口）以及基础的攀爬工具。三人如同三只沉默的甲虫，悄无声息地绕到市场最深处那个靠近垃圾处理站的偏僻入口。

这里果然只有一名虎爪帮守卫，正靠在锈蚀的金属门框上打瞌睡，手里还捏着半瓶合成清酒。老方如同鬼魅般靠近，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劈在对方颈侧，守卫闷哼一声软倒。老赵迅速将他拖到旁边的垃圾堆后藏好。

入口的门锁是老式的电子机械混合锁，对老高远程提供的破解程序（通过老潇手腕上的临时接口）来说并不困难。几声轻微的咔哒声后，门锁绿灯亮起。老潇轻轻推开门，一股比地面上更加浓烈、混杂着腐烂有机物、化学废料和地下潮气的恶臭扑面而来，即使隔着防化服的过滤系统，也能隐约闻到。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布满油污和积水的混凝土楼梯，仅有几盏残破的应急灯提供着昏暗的光线。楼梯墙壁上涂满了帮派标记和下流的涂鸦。

“已进入地下入口，开始下降。”老潇低声报告，声音通过防化服内置的骨传导麦克风传出，有些沉闷。

“收到。外部监控显示虎爪帮巡逻队刚刚经过你们区域，下一轮预计十五分钟后。内部结构图已同步到你们面罩显示器上。目标点位于你们当前位置东南方向，垂直深度约二十米，水平距离约一百五十米，需要穿越两层废弃仓储区和部分仍在使用的排水管道。”老高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

三人沿着楼梯谨慎下行。地下第一层是一个巨大的、半废弃的仓储区，堆满了各种来历不明的集装箱和破烂机械，空气中漂浮着厚厚的灰尘。偶尔有老鼠飞快地窜过，发出窸窣的声响。按照地图指示，他们需要横穿这片区域，找到通往下一层的维修通道。

就在他们穿行到仓储区中部时，前方岔路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是虎爪帮的巡逻队！至少三个人！

“隐蔽！”老潇低喝，三人立刻闪身躲进旁边一堆堆叠的废弃轮胎后面，关闭了头盔上的外部灯源，屏住呼吸。

“……老大说下面有怪声，让咱们多下来看看。真他妈晦气，这鬼地方又脏又臭。”一个抱怨的声音。

“少废话，拿了钱就办事。听说前几天有几个拾荒的在这儿没了影，说不定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另一个声音。

“值钱？我看是邪门！我总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阴森森的。”第三个声音带着不安。

脚步声和手电光柱越来越近。三人就躲在轮胎堆后几米处，一旦对方仔细搜查，很难不被发现。

老方和老赵已经悄悄握紧了武器。老潇则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目光紧盯着面罩显示器上由老高标注的、附近一条狭窄的通风管道入口。

巡逻队走到了轮胎堆附近，手电光随意地扫过。

“咦？这堆轮胎好像被动过？”最先抱怨的那人疑惑道。

气氛瞬间紧绷！

就在其中一人准备上前查看时——

“滋啦……嗡……”

一阵极其轻微、但频率奇特、仿佛无数细小金属片高速摩擦又夹杂着电子杂音的嗡鸣声，从他们前进方向的目标区域（东南方）隐约传来！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地下环境中格外清晰，而且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仿佛能干扰思维的诡异质感。

三个虎爪帮成员猛地停下动作，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

“操！什么声音？！”不安的那人惊叫道。

“就、就是这种怪声！”另一人声音发颤。

连最初抱怨的那人也紧张起来：“妈的……真邪门！快，回去报告！”

三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吓到了，顾不上仔细搜查，急匆匆地转身，沿着来路快步离开，脚步声很快远去。

危机暂时解除。但那诡异的嗡鸣声，也让老潇三人心中一凛。v所说的“异常反应”，果然存在，而且已经开始显现。

“他们被吓跑了。”老潇低声道，“继续前进，小心声音来源。”

他们快速离开藏身处，找到了那条通风管道入口。管道狭窄，需要爬行，但能绕开主要的巡逻路线，直接通往下一层。老潇打头，老方居中，老赵殿后，三人匍匐前进，在布满灰尘和锈迹的管道中艰难穿行。

管道内的空气更加污浊，而且温度似乎比外面更低一些。爬行了大约三十米后，他们从另一端的出口滑出，来到了地下二层。这里更加破败，似乎曾经是旧水泵站的控制室，如今只剩下一些锈蚀的控制台和断裂的管线。地面有积水，反射着应急灯幽绿的光。

根据地图，从这里再下一层，就是目标所在的“旧排水系统交汇处”。他们找到了一个向下的维修竖井，井壁上有锈蚀的爬梯。

“下面能量读数异常活跃！”老高的声音带着紧张，“空间波动参数也在上升！小心！”

老潇率先攀爬而下。竖井深约十米，底部连接着一条更加宽阔、但更加肮脏恶臭的主排水管道。管道直径超过三米，浑浊的污水在中央沟渠中缓慢流淌，两侧是狭窄的检修步道。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那股甜腥臭氧混合着腐败的味道更加明显，甚至隐约盖过了污水本身的气味。

而那种诡异的嗡鸣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具有穿透性。不再是单一的频率，而是多种混乱音调的交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无法理解的语言低语、嘶吼、哭泣。

“目标点在前方五十米，左侧一个废弃的泵站小室。”老高报出精确位置。

三人沿着检修步道，踩着湿滑的苔藓和垃圾，小心翼翼地前进。手电光（调至散光模式）照亮前方，污水在脚下汩汩作响。墙壁上凝结着不知名的粘稠物质，偶尔滴落。

距离目标点越来越近。嗡鸣声几乎变成了持续的背景噪音，让人心烦意乱，注意力难以集中。老潇能感觉到，左臂的存护印记又开始传来熟悉的温热感，但这次，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对周围环境“稳固性”流失的“感知”？仿佛这片空间的“规则”正在变得稀薄、脆弱。

终于，他们看到了那个废弃的泵站小室。门早已不见，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从门口透出的、一种极不正常的、如同坏掉显示屏般闪烁跳跃的、混杂着暗紫色和惨绿色的微弱光芒。

光芒的闪烁，与那诡异的嗡鸣声同步。

老潇做了个手势，老方和老赵立刻在门口两侧警戒，枪口（和冲击枪）对准室内。老潇则拿出连接了扫描仪头的平板，将探头小心翼翼地从门边探入。

平板屏幕上，原本显示正常环境参数的区域瞬间被一片混乱的数据流和刺眼的警告标志覆盖！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虚空能量’辐射！”

“警告：局部空间曲率异常！”

“警告：侦测到非标准生命信号……特征混乱……熵值异常降低……”

“警告：存在‘数据侵蚀’迹象……”

虚空能量！空间曲率异常！熵减！数据侵蚀！

v的警告全部对上了！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赛博精神病或帮派搞鬼！

“里面情况？”老方低声问。

老潇收回探头，面罩下的脸色凝重：“情况很糟。有强烈的虚空能量反应和空间扭曲，还有……某种‘活着’的数据或能量实体。扫描无法获得清晰图像，干扰太强。”

“怎么搞？直接炸了？”老赵提议。

“不行，不确定爆炸会不会引发空间塌缩或能量泄漏。”老潇否决，“必须进去，找到污染核心，用冲击枪或……存护之力试试看能否‘净化’或‘稳定’它。”

风险极高。但任务目标就在眼前。

“我打头。”老潇深吸一口气，激活左臂的存护之力，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防化服下隐约透出，带来一丝安定感。他端起冲击枪（虽然不知道对虚空能量体效果如何），率先踏入了那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泵站小室。

老方和老赵紧随其后，一左一右，警惕地扫视着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