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八章 点、蘑菇后遗症与刁主事的“妙计”（1/2）

队伍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氛围中离开了第七号节点区域。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悲伤蘑菇烟雾带来的淡淡哀伤，以及更淡的、某种不可名状的焦糊臭味。几个吸入烟雾较多的幽冥卫和技术员，走路时还时不时抽下鼻子，眼神放空，显然还没完全从“人生不值得”的emo情绪中走出来。

袁庆林一边走一边在小本本上奋笔疾书，嘴里嘀咕：“悲伤蘑菇烟雾弹效果持续时间约一刻钟，无差别情绪感染，对低阶修士效果显着，中阶修士有轻微影响，需优化配方，或许可以加入微量欢乐蘑菇孢子中和一下，弄个‘悲喜交加’或者‘贤者时间’版本？记下来记下来……”

韩逸梦没理他，脑子里快速复盘着刚才的事件。那个偷能量的少年，他留下的两个能量罐还在储物袋里。能量品质确实高，但量太少了，对于大规模“薅羊毛”计划来说杯水车薪。不过，他那种利用节点自身能量湍流和混沌缝隙的“搭便车”式窃能思路，确实给了袁庆林新的启发。更重要的是，少年提到了公输鲁的废弃手札，以及他妹妹在戊区医疗所。公输鲁现在人也在戊区……

是巧合吗？公输鲁那个老疯子，他的“废弃手札”流落出去，无意中造就了一个为了救亲人而铤而走险的少年窃能者。而公输鲁本人，此刻就在少年妹妹所在的区域。这中间，会不会有公输鲁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关联？还是说，那老疯子其实知道些什么？

“老韩，想啥呢？” 袁庆林凑过来，压低声音，“咱们缴获的那俩‘夜壶’，能量纯度真不错，虽然量少了点，但省着点用，够咱们那‘谛听一号’基站全功率运行好几天了。而且我刚才分析了那小子符阵的碎片，啧啧，虽然手法糙，但有几个能量耦合节点的想法真妙，简直是给节点能量流动的‘痒痒肉’挠痒痒，让能量自己‘漏’出来一点，还不会触发主警报！我已经有思路怎么改进了，等回去就试试！”

“嗯。改进可以，但必须谨慎，不能引发类似刚才的波动。” 韩逸梦叮嘱道，同时传音给云璎珞，“璎珞，刚才那少年提到的戊区医疗所，还有公输鲁，你多留意一下相关梦境信息流。另外，悲伤蘑菇烟雾的影响范围，注意善后，别留下明显把柄。”

云璎珞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扫过周围那些还略带恍惚的面孔，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混合着无奈和一丝新奇的情绪自眼底划过。悲伤蘑菇的效果，似乎比她预想的更有“趣”。她悄然将几缕极淡的、抚平心绪的梦境之力，混入周围环境中，帮助那些受影响较深的人尽快恢复“正常”。

第八号节点距离第七号节点并不远，同属于丙寅区外围的次级能量枢纽群。但刚一靠近，众人就察觉到了不同。空气中弥漫的灵能波动更加紊乱，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高频的震颤感。节点本身的嗡鸣声也不如其他节点平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像是患了严重咽喉炎的巨兽在嘶吼。

节点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穿着暗红色工装（徐勇钢麾下）和暗青色工装（陈云水麾下）的技术人员，还有几名身着银灰色长袍、胸口绣着复杂齿轮与符文交织图案的修士——那是总枢天工院直属的技术官员，地位超然。他们正围着一个巨大的、悬浮在半空中的立体能量图谱，激烈地争论着。

郑主事带着队伍上前，与对方接洽。负责第八号节点的是天工院的一位姓刘的资深执事，以及徐勇钢麾下一名姓王的阵法师主事。双方显然已经争论了一段时间，刘执事眉头紧锁，王主事则脸色不太好看。

“……损耗率超标百分之十五，核心符文阵列第七、第九区段出现规律性谐振畸变，缓冲池压力阈值频繁预警，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维护问题了！” 刘执事指着能量图谱上几条刺目的红色曲线，语气严厉，“必须立刻停机，进行深度拆解检修！否则一旦在输送高峰期发生崩溃，波及的将是整个丙寅区三分之一的能量供应！”

“刘执事，大修工期紧张，停机拆解至少需要三日！工期延误，能量供应中断的责任谁来担？” 王主事反驳道，语气强硬，“况且，谐振畸变未必是节点本身问题，也可能是上游能量输入不稳，或者下游负载异常！贸然停机，万一查出来是其他地方的问题，这责任又算谁的？”

“能量输入和负载监测数据我已调阅，均在正常波动范围内！问题就出在第八节点自身！” 刘执事寸步不让，“王主事，我知道你们负责外围巡检多年，有经验，但这次数据异常明显，不能为了赶工期就心存侥幸！安全第一！”

“安全？我看是你们天工院想趁机揽权，扩大检修范围好多捞预算吧！” 王主事旁边一个年轻些的阵法师忍不住讥讽道。

“你说什么？” 刘执事身后一名天工院学徒怒目而视。

眼看又要吵起来，刁主事赶紧上前打圆场：“刘执事，王主事，息怒息怒。都是为了公事嘛。依我看，是不是可以先不忙停机，让我们特使府这边的技术顾问也看看？韩顾问，袁顾问，在能量节点优化方面颇有些独到见解，或许能提供不一样的思路？”

他这一说，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韩逸梦和袁庆林身上。天工院刘执事打量着他们，眼神带着审视和不信任。徐勇钢那边的王主事则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特使府新聘的客卿？呵，什么来路？可别是纸上谈兵。” 王主事冷哼。

袁庆林一听就不乐意了，扶了扶眼镜就要开口反驳，被韩逸梦眼神制止。

“刘执事，王主事。” 韩逸梦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可否将详细监测数据与结构图谱借我等一观？或许能有所发现。”

刘执事沉吟片刻，挥了挥手。旁边一名学徒将一块记录了详细数据的玉简和几张更复杂的结构图递了过来。韩逸梦接过，快速浏览，芯片同步高速分析。袁庆林也凑过来，眼睛盯着图谱，嘴里发出“啧啧”声。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节点内部能量流动图谱上，多处出现了异常的漩涡和尖刺，尤其是第七、第九区段的符文阵列，灵能谐振频率严重偏离了设计值，并且波动幅度越来越大，像两个随时会绷断的琴弦。更诡异的是，在几个非关键的能量分流节点，出现了极其微弱、但连绵不绝的“背景噪音”，这种噪音的频谱特征……芯片比对结果显示，与之前“幽灵”信号网络中捕捉到的某种低频载波有百分之四十的相似度！虽然很弱，很杂乱，但确实存在。

韩逸梦心中一凛，表面不动声色。难道“幽灵”的触手，已经伸到了熔火之心的外围节点，并且在用某种方式干扰节点运行？还是说，这只是节点自身故障产生的、恰好相似的杂波？

袁庆林则指着结构图上几个点，对韩逸梦传音：“老韩，看这里，还有这里！能量湍流的走向有点怪，不完全是自然老化产生的紊流，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引导着，刻意冲击第七、第九区段的薄弱点！还有这些‘背景噪音’，频率虽然低，但很有规律，像是某种低功耗的、持续性的‘干扰源’在作祟！”

“能确定干扰源类型或者大致方位吗？” 韩逸梦问。

“太弱了，而且被节点自身的能量噪音淹没了大部分，很难精确定位。不过……” 袁庆林眼珠一转，“如果我们能接入节点的深层监测回路，用我特制的‘混沌差分滤波器’把主能量流的噪音剥离掉，说不定能把这‘背景噪音’放大看看真面目！就是需要点时间，而且动静可能有点大。”

就在韩逸梦权衡是否要建议进行更深层检测时，异变再生！

第八号节点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仿佛金属撕裂般的啸叫！外部符文光芒疯狂闪烁，颜色在赤红、惨白、暗蓝之间急速切换！连接节点的管道剧烈震动，发出恐怖的“哐当”声。节点周围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颤！

“不好！谐振失控！要崩溃了！” 刘执事脸色大变，厉声吼道，“所有无关人员立刻后退！启动紧急能量分流程序！”

然而，徐勇钢那边的王主事却厉声道：“不能启动紧急分流！会连锁冲击上下游节点！稳住！用备用缓冲阵列强行压制！”

“压制个屁！压制不住了！” 袁庆林忽然大吼一声，指着能量图谱上一个疯狂跳动的光点，“第九区段符文基板内部温度超标百分之两百！要熔穿了！再不分流，等着炸吧！”

他话音未落，节点侧面一处外壳突然“砰”地一声，炸开一团刺眼的电光！紧接着，一股狂暴的、混杂着灼热金属蒸汽和破碎符文的能量乱流如同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直冲距离最近的一群技术人员！

“小心！” 惊呼声四起。

距离最近的正是徐勇钢那边的几个人，还有两名天工院学徒。眼看就要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安静站在韩逸梦侧后方的云璎珞，忽然动了。她素手轻抬，指尖仿佛在空中划过无形的涟漪。刹那间，一片朦胧的、如梦似幻的七彩光晕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瞬间笼罩了那片即将被乱流席卷的区域。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狂暴的能量乱流冲入七彩光晕的范围，速度竟骤然减缓，如同陷入了粘稠的胶水。乱流中狂暴的电光和灼热的气息也被迅速“稀释”、“柔化”，仿佛从凶狠的饿狼变成了迷路的小狗。被笼罩的几名技术人员只觉得眼前光影变幻，仿佛做了一个短暂的、光怪陆离的梦，等回过神来，那致命的乱流已经擦着他们身边掠过，撞在后方厚重的防护灵阵上，激起一阵剧烈的涟漪，但威力已然大减。

是云璎珞的梦境之力！她将那片区域短暂地拖入了“梦境”与“现实”的夹缝，扭曲了局部的时间与能量感知，大大降低了乱流的破坏力！

“梦境干涉现实……好精妙的手段！” 刘执事眼睛一亮，看向云璎珞的目光充满了惊讶。

王主事则是脸色铁青，他手下的人差点出事，却被陈云水这边的人救了，这脸打得啪啪响。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和能量乱流被引开的空档，袁庆林像只猴子一样窜到节点控制台附近——那里原本由徐勇钢的人控制。他二话不说，从工具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布满了按钮、还在滴滴乱叫的金属块，看也不看就按在了控制台一个备用接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