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序的瞬间（1/2）

贺知砚无声地走近，停在林骄阳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鼻尖萦绕的不再仅仅是奶油的甜腻，更有一缕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馨香。

那是独属于她的气息，混合着某种清甜的花果淡香，与成人礼那晚，他揽着她共舞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因为这熟悉的气息，那晚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于脑海。

因为事发突然，他们之前从未排练过。那是他第一次与她那般近距离接触，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早已将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变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清丽娇美的脸庞在灯光下莹润生辉，原本稚嫩的轮廓变得柔美动人。

舞伴时，他才惊觉她身段已如此修长窈窕，腰肢不盈一握，在他掌心下显得格外娇软。

多年严苛礼仪与文化艺术熏陶出的古典气质，在她身上沉淀融合，无需言语，便已充分诠释了何为“腹有诗书气自华”。

然而，联想起舞会上那些黏着的、讨厌的、充满垂涎与打量意味的视线，不断落在她的脸上、颈间、腰肢……

贺知砚的眉头不自觉地深深皱了起来，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烦躁悄然窜起。

此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毫无防备地专注于手中的奶油抹刀，那截白皙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几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竟比那晚在众人面前更加……惹人注目。

敞开着的冰箱门，溢出丝丝缕缕的冷气，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那股因回忆和眼前景象交织而生的燥热与不悦。

贺知砚的视线落在林骄阳微微弓身的背影上，落在那段被柔软布料勾勒出的纤细腰线上。

鬼使神差地，他竟朝着那抹身影，缓缓伸出了手。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温暖的织物时，他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什么烫到一般，骤然缩回了手！

这是错的！

他不该也不能。

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重重擂动，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唐突的举动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他慌忙将那只险些逾矩的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性地低咳了两声：“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终于惊动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林骄阳。

她有些慌乱地取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蓦然转身，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脸色似乎有些古怪的贺知砚时，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和紧张。

“大哥，”她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双手交叠在身前，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和疏离，“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吗？”

那一声清晰的“大哥”，以及她语气里那份公事公办的、仿佛对待一位需要小心应对的家族掌权者而非兄长的态度，像一根细小的冰刺，轻轻扎了一下贺知砚的心口。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喜欢她如此清晰地划开彼此的距离。

难道那天晚上舞池中短暂的、近乎默契的共舞，以及她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无措，都只是他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