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寻找两个世界夹缝中的路（1/2）

林骄阳看着那两位面如死灰，被周助理“请”走的员工，心里说毫无波澜是假的。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还剩小半杯的奶茶，犹豫了一下，还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飞快地吸溜完了。

做完这点“小动作”，她定了定神，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向了那座象征着集团最高权力的董事长办公室。

周助理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并未阻拦，只是无声地为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实木门。

贺知砚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

林骄阳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轻声开口：“刚才……那两个人，其实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我确实是……贺家的继女。因为这点闲话就开除，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客观，而不是求情。

贺知砚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理性的残酷。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仅仅是因为她们议论了你？”

林骄阳被问得一怔。

“或许有这部分原因，”他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们在上班时间，于公司内部，散播关于管理层成员的不实且带有贬低性质的言论。”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分析一份商业报告：“今天她们可以非议你，明天就可以非议我，或者任何一位高管。队伍，只能有一个声音。尤其是在贺氏这样的地方。允许这种风气蔓延，团队凝聚力就会散，人心就不好带了。这不是情绪化的惩戒，这是驭下之术，是维持一个庞大机构正常运转的基本规则。”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知道她从未接触过，也从未想过这一面。

“林骄阳，”他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你想逃离贺家，想要自由，这没有错。但你必须要明白，你所向往的那个‘自由世界’，它的运行规则，有时比贺家更为赤裸和残酷。至少在贺家，你的身份是一层保护壳。而在外面，你需要自己懂得如何立威，如何让人敬畏，而不仅仅是让人喜欢。”

林骄阳站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冲击。

她一直知道贺知砚手段厉害，是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王者，但她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种“规则”应用在具体的人身上时，所展现出的那种近乎冷漠而高效碾轧的力量。

他不仅仅是在为她出头，他更是在维护一种秩序，一种属于他的、不容挑战的权威。

她再次受到了惊吓，但这一次，惊吓之余，一种更为复杂的东西在她心底滋生——那是成长。

她意识到：所谓的独立，不仅仅是经济上的脱离。

更是心智上的成熟，是要有能力去理解，甚至去运用这个世界的残酷规则。

而不是天真地活在自己的理想国里。

“我……明白了。”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比来时更加清明和坚定。

她又看了一眼坐在权力顶端的那个男人，然后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