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巢（2/2）

“冇错。一副全新嘅，健康嘅身体。代价系，我哋会永远成为狐灵嘅仆人。”张烨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但做仆人，总好过做一具腐烂嘅尸体，唔系咩？”

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鬼眼坤那只赤红色的眼睛，剧烈地闪烁着。贪婪，怀疑，恐惧，希望……无数种情绪，在他的眼底交织、碰撞。

张烨知道，他的话，击中了鬼眼坤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恐惧。

对于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来说，任何一根稻草，哪怕明知有毒，他都会死死地抓住。

“你讲嘅仪式……点样做？”鬼眼坤的声音，干涩地问道。

“我需要……睇下你手上嘅碎片。”张烨说道，“我需要确定，佢哋仲有几多‘灵性’。”

鬼眼坤盯着张烨，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最终，他缓缓地，解下了手腕上那串由三枚碎片串成的手链，扔在了桌面上。

“过来，睇。”

张烨迈开脚步，缓缓地，朝着那张巨大的老板台走去。

站在门口的刀疤彪，手始终没有离开刀柄。

张烨走到桌前，伸出手，拿起了那串手链。

在他手指触碰到碎片的一瞬间，一股阴冷的、充满了暴戾和怨念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猛地钻入了他的身体！

与他自己吸收那枚碎片时，那种温润、清凉的感觉截然不同。这三枚碎片里的力量，充满了污染和不详！

张烨的脸色，猛地一白。

他体内的那股属于自己的狐灵之力，瞬间沸腾起来，像一道堤坝，死死地抵挡着那股外来力量的入侵。

他的脑海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尖叫、在嘶吼。他看到了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古老的祭坛，燃烧的村庄，还有一张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

原来，每一块碎片，都记录着它曾经“吞噬”过的宿主的残余意识！

鬼眼坤，根本不是在吸收力量，他是在将这些充满了诅咒的“垃圾”，硬生生地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点样？”鬼眼坤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冷冷地问道。

张烨强忍着脑海中那撕裂般的剧痛，抬起头，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灵性……被污染得好严重。”他喘着粗气说道，“不过……仲有得救。”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串手链，缓缓地，放回桌面。

但就在他松手的前一刹那，他的尾指，极其隐蔽地，在那串手链的红绳上，轻轻一勾。

一根几乎看不见的、极细的纤维，被他从那磨损严重的红绳上，勾断了。

“仪式，需要一个绝对安静，唔可以被打扰嘅地方。”张烨一边后退，一边说道，“而且，需要喺月圆之夜，阴气最重嘅时候举行。”

“最近嘅月圆之夜，系几时？”鬼眼坤追问道。

“三日后。”张烨给出了一个时间。

“好。”鬼眼坤点了点头，“呢三日，你唔可以离开呢度。彪哥，带佢去客房。”

“是。”刀疤彪应道。

张烨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他跟着刀疤彪，走出了这间压抑得让人窒息的书房。

在他转身出门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那面巨大的红木书架。

他的心，再次猛地一跳。

第三排。

从左边数，第九格。

那里，摆着一本厚厚的、没有封面的黑色硬壳笔记。

而那本笔记的旁边，赫然摆放着一个玻璃罐。

罐子里，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是一颗人的眼球。

一颗，瞳孔是赤红色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