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守旧反击，僵持不下（1/2）

吴清风讲师那一声“放肆！”，如同受伤老兽的咆哮，带着被冒犯的震怒与一丝惊惶，在传功堂内炸响。他拍案而起，干瘦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溅出的茶水在陈旧的讲台上晕开深色的污渍，更添几分狼狈。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弟子都被讲师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所慑，刚刚因历勿卷话语而泛起的细微骚动，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不少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低垂下目光，不敢与讲台上那喷火的眼神对视。长久以来对师道权威的敬畏，早已刻入他们的骨髓。

然而，处于风暴正中心的历勿卷，身形却依旧稳如磐石。吴清风的怒斥与威压，如同狂风暴雨冲击着他，但在【逻辑强化（初级）】状态的庇护下，他的内心却如同风暴眼中的一点清明，冷静得近乎冷酷。他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愤怒并非源于逻辑上的胜利，而是源于权威被挑战的恐慌和信念被质疑的失措。

他迎着吴清风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再次微微躬身，姿态依旧保持着表面的恭敬，但吐出的话语，却比刚才更加锋利，直指核心：

“讲师息怒。弟子并非妄议先贤，更不敢揣测飞升玄奥。弟子所言，仅是基于事实与常理的推论，就事论事，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他巧妙地避开了“飞升”这个敏感而宏大的话题，将焦点拉回到了可以论证的具体层面：

“弟子方才所问，核心在于‘方法’与‘结果’之关联。若一种方法，被奉为圭臬，要求所有弟子严格执行，然数百年间，却无人能借此法抵达传说中的境界终点，那么，我们是否至少应该反思一下，这种方法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否存在优化的空间？或者，是否存在理解上的偏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虽然低头、却明显竖起耳朵的弟子，声音清晰而坚定：

“弟子再退一步，不言飞升，只论眼前。宗门考核弟子，设立贡献点与工时要求，其初衷，想必是为了激励弟子努力修行，提升实力，以备宗门之用，亦为弟子自身之道途。敢问讲师，此考核之最终目的，究竟是考核弟子‘努力的过程’——即是否耗够了时间，是否完成了杂役？还是应该考核弟子‘努力的结果’——即修为是否精进，实力是否提升，对宗门的贡献是否实质？”

“若一名弟子，工时满满，杂役无误，然三年五载，修为寸步未进；而另一弟子，或许工时稍有不足，却能在外门小比中力压群雄，为宗门争光，其个人实力亦突飞猛进。请问讲师，于宗门而言，于大道而言，孰轻孰重？宗门鼓励的，究竟是前者的‘虚假努力’，还是后者的‘真实成长’？”

这一连串的问题，环环相扣，逻辑严密，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地解剖着那套僵化考核体系的荒谬之处。历勿卷没有直接否定“努力”的价值，而是将“无效努力”与“有效努力”区分开来，将考核的“过程指标”与“最终目的”摆在台面上进行对比。

台下，那刚刚被压制下去的骚动，再次如同地底暗流般涌动起来。许多弟子虽然不敢抬头，但交握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心中回荡着历勿卷的质问。是啊，他们拼死拼活，就是为了那点贡献点和不被惩罚，可自己的实力呢？真的有提升吗？宗门的考核，到底在考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