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数据为盾，针锋相对（2/2）

“丹阳子，你……终究是困于这方寸之地的匠气，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直刺核心的冰冷：

“是，产出是提升了，损耗是降低了，弟子是‘满意’了。可然后呢？”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两把冰锥，刺向丹阳子，“你只看到了丹药，看到了药材，看到了他们此刻脸上的轻松。你可曾看到他们眼中，对大道、对无上力量那焚心蚀骨、百死不悔的渴望，是否依旧炽烈如初？！”

“修行之路，逆天而行！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与己争！安逸，是道心最大的毒药！”严律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判般的肃杀，“你那套方法，让他们失去了压力，失去了在极限疲惫中咬牙坚持的磨砺，失去了在绝望困境中逼出自身潜力的机会！他们现在是轻松了，是‘高效’了，可以安安稳稳地炼丹，按部就班地‘修炼’。”

他猛地一挥袖袍，指向殿外，仿佛指向所有可能受到此法“蛊惑”的弟子：“可长此以往，他们便会安于这种按部就班的‘高效’，习惯于这种没有风险的‘舒适’！他们的血性何在？锐气何存？当真正的生死危机降临，当需要他们为宗门、为大道赴汤蹈火、榨干最后一丝潜力时，这些在‘温柔乡’里养出来的弟子，还能爆发出几分战力？还能保有几分向死而生的决绝？！”

“你这看似繁荣的景象，不过是压榨他们长远潜力换来的短期虚假繁荣！是在温水煮蛙，是在扼杀我天衍宗弟子最宝贵的进取之心与坚韧道心！此等做法，与魔道那些惑人心智、令人沉沦的邪术，有何本质区别？！不过一个激烈，一个温和，最终都是引人堕落，断人道途！”

严律己的斥责，如同九天玄冰，不仅否定了丹阁的成果，更将历勿卷的方法上升到了“扼杀潜力”、“断送道途”，乃至与“魔道邪术”相提并论的可怕高度。他坚信，真正的强大，源于苦难的磨砺，而非舒适的高效。

“你……你胡说八道！”丹阳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严律己，手指都在打颤。他一生浸淫丹道，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能为宗门创造实实在在的价值，此刻却被对方全盘否定，甚至扣上如此严重的帽子。“我丹阁弟子如今钻研丹方的热情更高！创新想法更多！怎么就被你说是失了进取心？！”

“局限于丹方创新的进取？”严律己冷笑，“不过是舒适区内的修修补补！真正的进取，是敢于挑战不可能，是能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生路！你那丹阁，现在还能培养出这样的弟子吗？”

“你放屁！”丹阳子彻底暴怒，再也顾不得长老仪态，猛地一拍案几，那坚硬的紫檀木桌面竟被拍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纹，“照你这么说，所有弟子都该去当苦行僧，都该往死里练才对？！那还要我们这些长老做什么？还要丹阁、器阁做什么？宗门直接改成角斗场算了！”

“若角斗场能磨砺出真正的强者，也未尝不可！”严律己寸步不让，语气森然。

两人的争执彻底白热化，从具体的数据成效，直接上升到了“何为修行正道”、“宗门培养弟子方向”的根本性哲学层面。丹阳子坚持实效与状态改善，认为健康高效才能可持续发展；严律己则坚信苦难与磨砺才是淬炼强者与道心的唯一熔炉。

强大的气息在偏殿内激烈碰撞，殿顶的尘埃簌簌落下，角落里的灵植叶片无风自动，剧烈摇晃。那凝重的气氛，几乎化为了实质，让这座小小的偏殿仿佛随时会在这理念的剧烈冲突中崩塌。

这番动静，再也无法完全遮掩。殿外远处，一些感知敏锐的长老和核心弟子，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这座偏殿的方向，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丹阳子与严律己，这两位在宗门内举足轻重的长老，因一个外门弟子而引发的理念之争，已然彻底公开化、白热化。数据与铁律，效率与道心，革新与传统，在这偏殿之中，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