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灰潮首夜 亡灵低语(1/2)

雨滴砸在殡仪馆的铁皮屋顶上,像有人用锤子敲打棺材盖。

我蹲在冷藏区门口,右手缠着染血的战术背心,左手指节发白地攥着门锁转盘。金属铰链在撞击中发出呻吟,裂缝已经扩到十厘米,腐臭顺着缝隙灌进来。三分钟十七秒后,那扇门就会彻底崩开。

推车横在走廊中段,轮子卡进地缝。第一具丧尸撞上去时,头颅像烂西瓜一样爆开,黑血溅在墙上,滑落成扭曲的人形。

我咬牙拧动转盘。生锈的齿轮咯吱作响,指尖被磨破,血混着铁锈往锁眼里滴。咔。

门关上了。

就在那一瞬,脖颈猛地一凉。我伸手摸到脊椎上方,皮肤下浮起一道灰白纹路,像蛇一样钻进衣领。没时间管它。身后是上百具未处理的尸体,前面是燃烧的走廊。

老李死在解剖台下。

他的脸埋在血泊里,脖子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三具丧尸正从通风口爬出,四肢抽搐,爬行速度零点八米每秒。我只剩一把手术刀。

俯身,钩拉皮带,钥匙串滑出。回撤时鞋底踩到福尔马林瓶,我抬脚踢向通风口。液体泼洒在丧尸脸上,它们突然抽搐,眼球翻白——残留的神经还在对刺激起反应。

就在手指触到老李腰间的刹那,耳边炸开一声低语。

“别看脸。”

我僵住。

那不是幻觉。声音从颅骨内部响起,沙哑、潮湿,带着冰窖深处的寒意。我慢慢翻过他的头。

眼球没了。眼眶空洞,像是被什么活生生挖走。嘴角缝合线崩开,露出牙龈上刻着的三个字:归者。

低语又来了。

“他们挖了我的眼,因为看见了你。”

我猛地后退,撞上器械架。手术刀当啷落地。耳鸣骤起,左耳三个银环烫得像烧红的铁钉。我哆嗦着摸出黑玉扳指,贴上太阳穴。

冰凉。

一股死气顺着指尖爬上来,钻进脑子。混乱的思绪被压住,视野清明。我捡起刀,绕过两具坐起的尸体,进入停尸间。

应急灯泛着红光,像凝固的血。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未封存的躯体,有的胸口起伏,有的手指微动。它们没有攻击,只是……等在那里。

银环再次发烫。

我贴墙匍匐,利用推车遮挡。一具穿白大褂的女尸缓缓转头,腐烂的眼窝朝向我。我屏住呼吸,右手摸到扳指内侧。

那里刻着两个字。

望川。

指尖触感清晰,像是被人用刀一点点剜出来的。我心头一震。老李的工牌半张烧焦,藏在他口袋里,上面印着:“陈望川 代班”。

谁是陈望川?

低语突然密集起来,从四面八方涌进耳朵。哭喊、尖叫、笑声混成一片,像无数亡魂挤在脑壳里说话。我死死按住扳指,冷意从脊椎炸开,神志一点点被拽回清醒。

后门在停尸间尽头。

最后一具丧尸站在门前,是保安队长。防弹背心上插着半截钢筋,头盖骨裂开,脑浆凝固成黑色硬块。他手里握着电击棍,电流噼啪作响。

电子锁亮着红灯:双人指纹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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