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精神病院的灵能风暴(1/2)

脚步声停了。

我靠着墙,扳指贴在胸口,血纹还在往下爬,像是有东西从里面往外顶。通道尽头那点微光熄了,空气里只剩下营养液的气味和烧焦皮肉的味儿。刚才那些脸——我的脸——睁眼的时候,瞳孔里没有光,只有灰。

通讯器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信号,是震动模式,老式呼叫。我摸出来看了一眼,编号是“07”,没人用这个号,除了他。

沈既白。

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来医院,别走正门。”

我没动。上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还是三年前他在殡仪馆外递给我一支镇定剂,说“你的眼睛不对”。那时候我以为他是疯子。后来才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敢直视我眼睛的人。

可现在,刚从下水道出来,三百个“我”还在我脑子里睁着眼,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另一个复制陷阱?

我把通讯器捏进掌心,用力一折,塑料壳裂开。然后掏出手术刀,在左臂划了一刀。

疼。真实。

血流下来,滴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嗒”声。我盯着那滴血,等它凝固。没变成灰,也没蒸发。我还活着,神志还在。

扳指忽然发烫。

我闭眼,让它烧着太阳穴。死气涌上来,像黑水灌进脑子,把那些克隆体的记忆压下去。他们不是我,我不认他们。我不是父亲,也不是容器,我只是陈厌。

再睁眼时,视线清了。

我转身,沿着通风管往回爬。铁皮边缘割着手肘,但我没停下。医院在城西,穿过三条废弃地铁支线就能到。那里原本是政府隔离区,后来被灵雾吞了,只剩沈既白带着几个医护死守着,说要记录“侵蚀临界点”。

半小时后,我在一处检修口跳下。

外面是雪。

不是自然落的,是灵雾凝结成的白色粉末,飘在空中,落在肩上不化。远处建筑轮廓模糊,唯有一栋五层楼体亮着冷光,外墙挂着残破的“安宁精神病院”招牌,字母掉了两个,剩下“安”和“院”。

我绕到后巷,找到排水井盖。掀开时,下面浮着一层半透明薄膜,像呼吸一样微微起伏。我拔出手术刀,戳破。

膜破的瞬间,一股寒气冲上来。

我跳进去,落地就蹲下。脚底踩到什么东西,低头看,是一张病历卡,纸面湿了,字迹晕开,但还能辨认:姓名栏写着“陈望川”。

不止一张。

往前几步,地上散落十几张,全一样。床头也插着卡,病房门缝里塞着卡,甚至天花板角落都钉着一张,用铁丝吊着,轻轻晃。

我走到最近的房间。

床铺整齐,被子叠好,枕头凹陷,像是刚有人起来。墙上贴满照片,全是我的脸——殡仪馆时期、战斗后、受伤时……有些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拍过。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时间、体温、心跳频率,还有手写小字:“第137次接触亡灵,右眼出现死影。”

这是他的记录室。

我退出去,沿走廊往主诊区走。越靠近中心,温度越低。呼吸开始冒白气,战术背心上的血迹变硬,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主诊室门开着,锁芯熔成了团黑疙瘩。

我站在门口,没进去。

屋内布满铅粉,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像是被人打翻了整盒药剂。正中央,沈既白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头垂着。他穿的还是那件白大褂,袖口沾着暗红,太阳穴处的皮肤裂开了,露出金属块的一角,正在慢慢崩解。

我走近一步。

他猛地抬头。

眼睛没了,整个眼球变成灰白色旋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空了。嘴唇动着,声音断续:“别……相信记忆……归者是容器……”

我又近一步。

他全身抽搐,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是有东西在颅内移动。我停下,从口袋摸出一块染血的布条——是从克隆体身上撕的,还带着温热。我把它按在门框的铅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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