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竖井下的亡灵潮(2/2)

这三个字我没说出口,但心里清楚。如果这是陷阱,那它的目的就是让我靠近,让我触碰,让我记起什么。可我现在不能想过去。只要一松防,金手指就会把我拖进去。

我转身。

走到岩壁边,靠墙坐下。格林机枪横在膝上,枪管还有余温。我能感觉到井底的黑暗在动,但不再有大规模的动静。棺椁安静地立在那里,符文熄灭了一圈,像是耗尽了力气。

扳指忽然震了一下。

不是低语,也不是记忆涌入。是一种新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来自雨衣的方向。

我盯着那件衣服。

它还是没变。可我的手指有点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某种熟悉的东西正在靠近。就像小时候发烧,梦里听见母亲叫我名字那样。

我咬了一下牙。

把手术刀插回腰间,右手始终握着枪。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我没去包扎。痛感能维持清醒,现在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清醒。

远处传来极轻的一声响。

像是布料摩擦地面。

我猛地抬头。

雨衣的位置没变。可刚才那一瞬,我好像看见帽子动了一下。

不可能。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活物。我能听见心跳,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能听见扳指里细微的嗡鸣。但没有别的声音。

我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停住。

再走近,就等于踏入未知。而未知会激活金手指的被动读取。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任何画面。尤其是和童年有关的。

我把枪换到左手,右手摸向扳指。

如果它要强行触发,我就打断连接。方法很简单——再割一刀,更深的痛,足以切断神经信号。

可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低语。

是一个孩子的哼唱。

调子很慢,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歌词听不清,但旋律有种诡异的熟悉感。我小时候听过类似的歌,是在医院走廊里,有人低声唱给我听。

我盯住雨衣。

它还是静止的。

但那首歌还在继续。

我后退一步,靠回岩壁。

枪口对准中央,手指搭在扳机上。我没有闭眼,也不敢移开视线。只要它动一下,我就开枪。

哪怕那是我自己穿过的衣服。

时间一点点过去。

歌声停了。

井底恢复死寂。

我喘了口气,肩膀的痛让我确认自己还活着。扳指不再震动,体温似乎回升了一点。我以为危险过去了。

然后我看见。

雨衣的帽子底下,慢慢渗出一丝红。

不是血,也不是液体。是一种极细的线,从帽子里延伸出来,贴着地面爬行。它移动得很慢,像根毛发,却带着明确的方向——朝着我这边。

我抬起枪。

六管开始旋转。

那根红线忽然停下。

紧接着,雨衣整个微微一颤。

一只小手从袖口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