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血色黎明 暴雨终章(1/2)

血顺着我的手臂往下淌,滴在青铜核心底部的凹槽里。第一滴落进去时,整座祭坛震了一下,像是沉睡的机器被唤醒了心跳。我没有擦,也没有止血,只是把左臂抬高,让血流得更快些。

那枚悬浮的立方体开始加速旋转,暗红的光波变成猩红脉冲,一圈圈撞向四壁,又反弹回来钻进我的皮肤。后背的纹路已经闭合,像一张完整的网,正随着核心的节奏搏动。我感觉到它在读我——不是看,是啃,一点一点撕开记忆的皮,往里面钻。

殡仪馆的夜班灯还亮着,尸体冷藏柜发出低鸣,老张倒下的时候喊了一声“别回头”,我没听。

小林死在电梯井,肠子挂在钢缆上,他临终前看见的是我拔枪的动作,而不是去救他。

还有那个雨夜,母亲躺在病床上,手指抠进床单,嘴里念着一个名字,可我没记住。

这些画面全被抽了出来,在空中翻滚,像数据流一样被核心吞进去。我任由它拿,不拦,也不躲。但我在等。

等它把这些残片当钥匙,插进所谓的“真相”门缝时——我咬穿舌尖,任剧痛撕裂神经,用血的滋味锚定‘我’的存在。

舌尖已经被咬穿,血腥味压过喉咙里的铁锈气。我猛地将耳后的黑玉碎片抠下来,皮肉撕裂的声音很轻,但疼得清醒。那东西已经长进骨头,拔出来时带出一缕发黑的组织液。我用手术刀划开掌心,把碎片按进去,混着血一起拍进核心裂缝。

“我不是归者。”我说,声音压在胸腔里,“我是开启者。”

核心猛地一顿,旋转停滞了半秒。

就这半秒,够了。

我主动把手伸进去,插进那道正在愈合的缝隙。皮肤接触的瞬间就开始溃烂,血肉和青铜黏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哪。可我也感觉到了——里面的系统乱了。它原本是按“陈望川”的频率运行的,现在却被塞进一堆不属于那个男人的记忆:殡仪馆的冷光、队友的惨叫、第一次听见亡灵说话时那种脑袋炸开的感觉。

它卡住了。

像一台精密仪器,突然被人塞进了一堆锈铁。

外面的天忽然变了。

不是云,也不是风,是雨。血一样的雨从地缝上方灌下来,砸在金属平台上噼啪作响,溅起的水花带着腥气。每一滴都像是活的,落地后不散,反而汇聚成细流,顺着台阶往下爬,像是要回到这里。

然后,它们开始喊。

不是低语,不是哀嚎,是齐声呼唤。

“陈望川。”

万具身音叠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涌来,穿透岩层,穿透祭坛,直接撞进脑子里。我跪了一下,膝盖砸在平台上,震得牙齿发麻。可我没松手,反而把另一只手也插了进去,两只手深深埋进核心,像要把它的内脏掏出来重塑。

“这皮囊是我的。”我喘着说,低头看向战术背心。胸前已经被血浸透,我用指尖蘸血,在布料上划下两个字:陈厌。

划完,抬枪。

一发子弹轰在胸口,布料炸开,露出下面完整的青铜纹路。那图腾正微微起伏,和我的心跳不同频,但它贴在这具身体上,谁也抢不走。

“你说你是父亲?”我盯着那枚旋转的核心,“你说你牺牲自己封印灰潮?那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三年来每天都在听死人说话?你知道他为了保持清醒,宁愿心冷如铁?”

我没有提高声音,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凿进这片空间。

“你不配当我爸。你连个父亲该做的事都没做过。”

话音落,我往前一压,整个人扑向核心。

不是攻击,是融合。

血从七窍往外渗,耳朵里全是亡灵的哭喊,可我还在笑。笑那些以为我能被格式化的蠢货,笑那些把我当成容器的疯子,笑这个轮回本身——一次又一次制造“陈望川”,等着他按下启动键,完成献祭。

可这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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