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残破扳指 新的起点(1/2)

那反光的东西,就在三步之外的青铜构件下。

灰尘在断墙间低旋,贴地游走,像有意识般掠过耳侧。

我用拇指抠开碎石,把残片翻出来。它只剩半截,边缘像被火烧过的纸一样蜷曲,中间那根细如蛛丝的青铜脉络却还连着,微微跳动,像是有血在里头流。

贴上太阳穴的瞬间,耳边响起了水滴声。

不是幻听。

是实验室地下三层的冷凝管在滴水,每隔七秒一滴,砸在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地图从低语中浮现——左转三十七步,避开通风井;b-7区第三道防爆门需要双频虹膜验证,但右侧监控线路已被腐蚀,可攀爬电缆槽进入。

我知道这是谁的记忆。

父亲最后藏身的地方。

指腹摩挲着残片裂纹,我把碎片塞进战术背心内袋。布料摩擦伤口,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我没停。三年来第一次,亡灵没告诉我死亡真相,而是指了一条路。

脚边的地面轻微震动。

一根树根破土而出,表面碳化严重,裂痕纵横,末端微微颤动,像是想勾住什么。它停在我靴尖前,不动了。

我蹲下,膝盖压进灰堆里。

“你听见了?”我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刮过铁皮,“扳指还在响。”

它轻轻颤了颤,像是点头。

“你说北极圈有封闭空间。”我盯着掌心溃烂的纹路,“你说那里没有雾,没有声音,没人半夜喊你名字。”

树根轻轻晃了晃。

“我不信。”我说,“极地冰层下面早埋满了灵棺,气象台的数据骗不了人。苏湄死前放出来的那些金属棺材,一半都沉在北纬八十二度。”

顿了顿,我又说:“但你攒了这么久的钱,被人拖着跑了三年,临了变成棵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树根不再动。

我知道他在等一句回应。

我低头,看着衣袋里那截被布条缠住的末端,说:“门留了,我就算不想去,也得替你看看。”

话落,树根猛地抽搐,随即开始崩解。碳化的表皮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干枯的木质纤维,迅速发黑、萎缩,像被看不见的火从内部点燃。

几秒钟后,彻底静止。

我坐在原地,手还搭在衣袋上。

远处传来歌声。

调子很熟,是周青棠常哼的那首老歌,词句模糊,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穿透力,能钻进颅骨深处。她以前总在清理完变异体后唱这支歌,说是安抚残魂。

现在没人需要安抚了。

灰潮停了,亡灵散了,连低语都安静下来。

可她还在唱。

我没有抬头,也没有起身。右手无意识摸向枪柄,指节收紧,又松开。这把枪陪我穿过三次封锁区,打空过十七个弹鼓,但从没对准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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