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黑（2/2）

辨认了一会儿，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近乎叹息的“呜”声，尾巴尖极其艰难地、几乎看不出幅度地摇了摇。

它认得这个经常来看小主人、身上有好闻气息的姐姐。

“晚晴在找你，她很担心，很难过，不吃不喝。”李小白抚摸着它干枯的毛发，将晚晴的悲伤和呼唤传递过去。

大黑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水光，它努力想抬起头，却没能成功，

只有意念里传来断断续续、充满眷恋和不舍的模糊思绪：“小主人……别哭……大黑……疼……不想她看见……大黑……陪不了她了……对不起……”

那纯粹而深厚的感情，让李小白眼眶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将另一个想法清晰传递过去：“大黑，还有一个办法。

一个可以让你继续陪着晚晴的办法，但需要晚晴自己同意，也需要你愿意。你愿意等等吗？等我把晚晴带来？”

大黑黯淡的眼睛里，骤然亮起一丝微弱的、难以置信的光彩。

它用尽最后力气，极其缓慢而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李小白立刻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小姨家。晚晴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晚晴，我找到大黑了。”李小白一句话，就让晚晴猛地抬起头。

“它……它还……”晚晴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它还活着，但情况很不好，它在等你。”李小白扶起她，语速加快，“现在，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救大黑，但需要你做个选择，一个很重要的选择。”

“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大黑，我什么都愿意！”晚晴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大黑是年寿到了，身体机能衰竭。普通的药石作用有限。”

李小白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慎重，“有一种古老的灵兽契约，可以让缔约双方共享生命和感知。

如果你愿意和大黑订立这样的契约，你的寿命会分给它，这意味着，从此你们的生命会真正联结在一起，同生共感。

晚晴，你愿意吗？愿意让大黑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共同分担往后的一切吗？”

晚晴愣住了，但只是短短一瞬。她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种近乎神圣的坚定，

她摸索着紧紧抓住李小白的手，声音虽然虚弱，却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敲在石头上：

“我愿意！小白姐，带我去！大黑把它的眼睛、它的十几年都给了我，我分它一半命，算什么？我只要它回来！

只要它能继续陪我晒太阳，听我唠叨，在我走不稳的时候让我扶着……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比任何光亮都璀璨的生机，李小白知道，无需再多言了。她小心地搀扶起虚弱的表妹。

“好，我们走，去接大黑回家。”

李小白扶着晚晴，又回到后山那片草地。

晚晴眼睛看不见，可好像知道路似的，越往灌木丛那边走，她脚步越急，喘气也越重。

“大黑……大黑！”她甩开李小白的手，凭着感觉跌跌撞撞往前扑，膝盖“咚”一下磕草地上也不管。

“这儿呢，慢点儿。”李小白赶紧扶住她，拉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大黑瘦得硌手的背上。

手指头摸上去，全是骨头，毛又干又涩，底下那点呼吸弱得都快摸不着了。

晚晴的眼泪“唰”就下来了，可她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两只手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