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错的是（1/2）

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符英的心脏，一点点收紧。

站在空旷死寂的广场上，脚下是费勒斯消散的余烬和哥布林仓皇逃离的狼藉，脑海中是三条交错纠缠、指向不同深渊的世界线。

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感攫住了她。

如果……

如果这个世界并非唯一，如果它的存在、它的历史、它的悲剧，都只是某种更高存在笔下的剧本，或是无数次重复实验中的一个变量……

那么，什么才是真实的？

罗兰那曾经温暖的微笑，莱因哈特隐藏在冷漠下的挣扎，甚至是特兰西那带着目的的接近与最后的暴毙……

伊莎贝拉近乎偏执的保护，琉白天真的信赖......

这些曾经支撑着她、刺痛着她、定义着她在这个世界存在意义的羁绊与情感，难道都只是虚幻的泡影，是设定好的程序，是可以被随意重置、涂抹的数据吗？

如果连这些都是假的，她还能相信什么？

系统？那个发布着矛盾任务、时而沉默时而疯狂、背后可能藏着名为“小潮”的黑手的系统？

那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操控的丝线，绝非依靠。

真相？她所追寻的真相，或许只是别人想要她看到的“剧情”。

希望？在这个层层嵌套的绝望轮回里，希望本身仿佛就是一个最恶毒的玩笑。

一股冰冷的、近乎绝望的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几乎要将她的意志冻僵。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迷失在无边迷雾中的孤魂，脚下是万丈深渊，四周空无一物，连一声回响都听不到。

就在这时——

嗡……

她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枚属于罗兰的、光秃秃的剑柄，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却无比清晰的震颤。

不是示警，不是共鸣战斗，而是一种……仿佛感同身受的悲悯，一种无声的陪伴，一种跨越了生死与虚实的温暖抚慰。

符英下意识地收拢五指，将那冰凉的金属更紧地贴住掌心。

刹那间，仿佛有一股暖流顺着相贴的皮肤逆流而上，涌入她几乎冻结的心脏。

眼前似乎模糊了一瞬，一个熟悉的、挺拔的身影仿佛就站在她的身侧，金色的短发在并不存在的阳光下微微晃动，碧蓝的眼眸依旧清澈，带着她记忆深处那份独有的、混合着严厉与笨拙的关切。

他不是幻象，不是系统捏造的数据，不是世界线变动的产物。

他是罗兰·冯·克莱斯特，是那个，那个具体的人。

战友？还是爱人？

符英的心猛地一痛，如同被针扎穿。

她分不清了。

情感搅在一起。

内心的挣扎几乎要将她撕裂。

对世界真实性的怀疑，对自身情感的拷问，对前路茫然的恐惧……

种种负面情绪如同黑色的潮水，试图将她拖入自我否定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