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有点曙光（2/2）

就在他凝神感知，试图寻找相对安全的方向时，灵魂深处，那片死寂的蓝色网络废墟中，某一块极其微小、几乎被彻底烧毁的区域，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那不是李默的意识，更像是一点残存的、无意识的“数据碎片”，在受到外界某种特定频率的、极其微弱的灵子波动刺激后，产生的本能反应。

【……侦测到……低强度……稳定……隐蔽灵子源……方位……正西……三百米……废弃……净化塔……底层……】

信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如同坏掉的收音机里传出的杂音，随即那点微光便彻底熄灭，重归死寂。

一护猛地睁开眼，看向正西方向。是李默……残留下的最后一点“本能”吗？还是他因为伤势过重产生的幻觉？

“怎么了？”茶渡注意到他的异样。

一护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着西面说道：“那边……好像有点不对劲。可能有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没有解释信息来源，茶渡和井上也没有多问。在这种绝境下，任何一丝可能的希望都值得抓住。

由伤势稍轻的茶渡负责警戒和探路，井上搀扶着一护，三人借着建筑物投下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朝着西面移动。一路上避开了两拨搜索的死神，有惊无险。

果然，在穿过一片更加破败、几乎被遗忘的街区后，他们看到了一座已经半塌的、外形如同细长烟囱的建筑。建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污垢，入口处被坍塌的巨石堵住大半，只留下一个需要弯腰才能通过的缝隙。从缝隙中，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稳定而隐蔽的灵子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维持着一个最低限度的结界。

就是这里了！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依次钻入了那狭窄的缝隙。

缝隙后面是一条向下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狭窄阶梯，通往黑暗的地下。越往下，那股稳定的灵子波动越清晰，虽然微弱，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的地下空间。墙壁上镶嵌着几块早已失去大部分光泽的灵子结晶，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间中央有一个干涸的、刻满符文的水池，池底沉淀着一些白色的晶体碎屑。那股稳定的灵子波动，正是从这些晶体碎屑和墙壁的符文上散发出来的。

这里似乎是一座早已废弃的、用于净化或稳定灵子的辅助设施，残留的力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能够一定程度上隔绝内部灵压波动的隐蔽所。

“暂时……安全了。”茶渡仔细检查了入口和四周，确认没有其他通道和危险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井上立刻让一护坐下，继续用双天归盾为他治疗。

一护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体内伤势的缓慢恢复，目光却落在那干涸的水池和墙壁的符文上。是巧合吗？还是李默那残存的本能，真的在最后关头，为他们指引了这条生路？

他闭上眼，再次尝试感应那片蓝色的废墟，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无边的死寂和破碎。

但这一次，在那死寂之中，似乎不再仅仅是绝望。还有一丝……微弱的，如同灰烬中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星般的，名为“可能”的东西，在悄然萌生。

他们活下来了，找到了暂时的庇护所。

接下来，就是找到石田，然后……直面那座名为“朽木白哉”的冰山，以及他身后，那高耸入云的忏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