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仓库的危机(1/2)

一、夹层里的绝境

林晓雨在仓库夹层里躲藏了两天。

断水断粮的折磨,让她的嘴唇干裂出细密的血口子。

每一次吞咽,喉咙都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

她蜷缩在不足半米高的夹层里,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水泥墙。

夹层的空间狭窄得可怕,只能勉强容纳她的身体。

稍微一动,就会蹭到头顶布满灰尘的木板。

那些木板年久失修,边缘已经腐朽,时不时会有细碎的木屑掉落下来。

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

她不敢抬手去拂。

她怕一丁点动静,都会引来外面搜捕的明家武装人员。

仓库里的光线昏暗至极。

只有一丝微弱的天光,从仓库门缝的缝隙里挤进来。

勉强勾勒出夹层下方的轮廓。

那是一片堆积如山的废弃纸箱和破旧桌椅。

纸箱上印着模糊的“卧虎山庄”字样,边角已经被老鼠啃咬得坑坑洼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那是霉味、老鼠屎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闻久了,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晓雨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她的手臂上,被仓库里的蚊虫叮咬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肿包块。

那些包块奇痒无比,被她无意识地抓挠过后,已经溃烂流脓。

黄色的脓液沾在衣服上,和灰尘黏在一起,硬邦邦的。

蹭得皮肤生疼。

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饥饿和缺水,像两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心脏。

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涣散。

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是她被网友诱骗来果敢的那天。

阳光明媚得晃眼。

她背着简单的行囊,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份高薪工作。

是她刚进卧虎山庄时,看到的那些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同胞。

他们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是陈默偷偷塞给她半块面包时,那双带着担忧的眼睛。

是取证小组的成员们,在大通铺的角落里,悄悄传递证据时的紧张模样。

还有那个为了掩护她转移证据,主动暴露自己的年轻男孩。

他被保安拖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恐惧,有不甘,还有一丝沉甸甸的嘱托。

林晓雨的眼眶猛地一热。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温热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落在干裂的嘴唇上。

咸涩的味道,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她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指尖触碰到口袋里的那个微型u盘。

u盘硬硬的,硌着她的皮肤。

那是她用命换来的证据。

里面存着卧虎山庄地下室受害者的照片。

存着明家武装人员虐待同胞的视频。

存着四大家族勾结的资金流水记录。

这些东西,是照亮缅北深渊的一道光。

是无数受害者重获自由的希望。

她不能死。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她要活着出去。

她要把这些证据交给专案组。

她要看着四大家族的人,一个个被送上法庭。

接受法律的审判。

她要为那些惨死在园区里的同胞,讨回公道。

林晓雨深吸一口气。

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

她把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一些。

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仓库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还有明家武装人员粗暴的呵斥声。

那些声音由远及近。

越来越清晰。

林晓雨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二、两次惊魂搜查

脚步声停在了仓库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

仓库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

吓得林晓雨浑身一哆嗦。

她能清晰地听到,有好几个人走进了仓库。

他们的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每一声,都像踩在她的心脏上。

“仔细搜!”

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

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

“明先生说了,那个小贱人肯定藏在这附近!”

“要是找不出来,咱们都得去小黑屋待着!”

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语气里满是惶恐。

小黑屋。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

狠狠刺进林晓雨的心里。

她在卧虎山庄待了三个月。

太清楚小黑屋意味着什么。

那是人间炼狱。

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完整地出来。

她甚至见过,有人从黑屋里被拖出来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

像一摊烂泥。

林晓雨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她赶紧咬住舌尖。

用疼痛来压制住身体的颤抖。

仓库里,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废弃的纸箱被一个个撕开。

破旧的桌椅被粗暴地掀翻。

“哐当——”

“哗啦——”

各种刺耳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林晓雨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夹层的缝隙。

她能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靴,停在了她藏身的夹层下方。

靴筒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不知道是哪个同胞的。

一个武装人员弯下腰。

伸手在堆积的杂物里翻找着。

他的手指,离夹层的木板,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林晓雨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完了”两个字。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

“老三!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明先生让我们去前院集合!”

“听说白家的人又来挑衅了!”

弯腰翻找的武装人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直起身子,狠狠地踹了一脚身边的纸箱。

“妈的!晦气!”

“这破地方,能藏个屁!”

“走!去前院!”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其他几个武装人员,也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仓库的铁门,再次被关上。

刺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彻底消失在耳边。

林晓雨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

她瘫在夹层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冷汗,顺着她的额头,她的后背,涔涔地往下淌。

把她的衣服都浸透了。

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难受得要命。

但她顾不上这些。

她的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着。

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里,u盘还在。

好好地待在口袋里。

她松了一口气。

眼泪,却再次涌了上来。

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上眼睛。

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劲来。

仓库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的脚步声,比上一次更轻。

更密集。

听起来,像是有两个人。

林晓雨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明哥说了,那个女的肯定藏在仓库里。”

一个压低的声音响起。

“刚才那帮人搜得太敷衍了。”

“咱们仔细找找。”

“要是能找到她,明哥肯定有重赏。”

另一个声音接话。

语气里,带着一丝贪婪。

林晓雨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两个武装人员,慢悠悠地走进了仓库。

他们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大张旗鼓地翻找。

而是蹲在地上。

一寸一寸地检查着。

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

扫过仓库的每一个角落。

林晓雨能看到,其中一个武装人员,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棍。

他用铁棍,捅了捅堆积的杂物。

发出“咚咚”的声响。

“这里面会不会藏人?”

拿着铁棍的武装人员,指了指林晓雨藏身的夹层下方。

另一个武装人员,凑过来看了一眼。

他皱了皱眉。

“这都是些破烂玩意儿。”

“能藏得住人吗?”

“再说了,这么窄的地方,她怎么进去?”

拿着铁棍的武装人员,犹豫了一下。

他抬起铁棍,想要往上捅一捅夹层的木板。

林晓雨的心跳,瞬间停滞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根铁棍。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倒流。

就在铁棍即将碰到木板的那一刻。

仓库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哨声。

哨声尖锐刺耳。

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不好!”

“是集合哨!”

“肯定是出大事了!”

两个武装人员,脸色一变。

他们顾不上再搜查。

立刻转身,快步跑出了仓库。

铁门被重重地关上。

脚步声,迅速远去。

林晓雨瘫在夹层里,浑身脱力。

她看着头顶的木板。

看着那道几乎要被铁棍捅破的缝隙。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不停地往下掉。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她不知道救援人员,什么时候才能来。

饥饿,缺水,恐惧。

像三座大山。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她的手里,依然紧紧地攥着那个u盘。

那是她的希望。

是所有受害者的希望。

她必须撑下去。

一定。

三、黑暗中的坚守

时间,在黑暗的夹层里,变得格外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无数倍。

林晓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饥饿感,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里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她想起了陈默塞给她的那半块面包。

那是她在卧虎山庄里,吃过的最香甜的东西。

她还记得,面包的味道。

带着一点点的咸味。

还有小麦的香气。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试图回忆那种味道。

但舌尖上,只有咸涩的泪水。

和满嘴的血腥味。

她的视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她的耳朵里,开始出现幻听。

仿佛听到了专案组的脚步声。

听到了赵卫东组长的声音。

听到了救援人员的呼喊。

她挣扎着想要回应。

但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喉咙,已经干得像一片沙漠。

连一丝声音都挤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

像一片羽毛。

随时都可能飘起来。

飘向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恐惧的地方。

不。

不能睡。

林晓雨猛地晃了晃脑袋。

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短暂地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口袋里的u盘。

u盘的外壳,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像一颗星星。

在黑暗的夹层里,闪烁着。

林晓雨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力量。

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是一种不屈的意志。

她想起了取证小组的成员们。

想起了那个为了掩护她而被抓的男孩。

想起了陈默在苍盛园区里,冒着生命危险,为专案组传递情报的模样。

想起了赵卫东组长,在昆明的会议室里,拍着桌子说“一定要把这些毒瘤拔掉”的坚定眼神。

他们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着。

奋斗着。

她不能放弃。

她咬着牙,一点点地挪动身体。

她的手,在身边的杂物里,摸索着。

她希望能找到一点水。

哪怕是一滴。

也能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渴。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她心里一喜。

连忙把那个东西,抓了过来。

那是一个破旧的塑料瓶。

瓶身已经被压扁了。

里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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