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明国平的落网(1/2)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粗布,死死裹住卧虎山庄的每一寸土地。
“破晓行动”的枪声撕开夜幕的瞬间,卧虎山庄西北角的秘密通道入口,正被两道慌乱的人影撞开。
明国平的黑色作战靴狠狠踹在通道铁门的锁扣上,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被远处的枪战轰鸣吞没。
他的左手死死攥着一个牛皮公文包,包角被汗水浸得发黑,里面是明家赌诈产业的核心账本,还有人体器官交易的隐秘记录。
他的右手拽着一名身材瘦小的诈骗骨干,那名骨干的胳膊被他拧得变形,嘴里发出压抑的痛哼。
“闭嘴!再喊一声我崩了你!”明国平的声音像淬了冰,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的三角眼在夜色中瞪得溜圆,布满血丝的眼底翻涌着恐惧和暴怒。
卧虎山庄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擦着通道入口的石壁飞过,迸溅出细碎的火星。
明国平能听到山庄里传来的惨叫和哭喊,那是被解救的受害者发出的声音,也是他麾下武装人员垂死挣扎的哀嚎。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被通道口的碎石绊倒。
身后的诈骗骨干趁机挣脱了他的手,瘫坐在地上,浑身筛糠似的发抖。
“明少,跑不掉了……外面都是警察,都是吴昂山的人……”骨干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指着通道外的方向。
明国平猛地回头,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骨干的太阳穴上。
“跑不掉?我明家的人,没有跑不掉的!”他嘶吼着,腮帮子鼓得老高,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就在这时,通道外的黑暗里,突然亮起两道刺眼的手电光柱。
光柱精准地打在明国平的脸上,晃得他瞬间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手指扣紧了扳机。
“明国平,放下武器!”一声洪亮的喊话穿透夜色,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缅甸正义武装领袖吴昂山的声音,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明国平的心头。
明国平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得这个声音,三天前,他还派人去暗杀吴昂山,结果派出去的三个人,连吴昂山的帐篷都没靠近,就被打成了筛子。
二
明国平猛地侧过身,将那名诈骗骨干拽到身前,当成了人肉盾牌。
他的枪口死死抵在骨干的后心,三角眼透过指缝,警惕地打量着光柱后的人影。
夜色中,能看到数十道挺拔的身影,他们穿着迷彩服,手持突击步枪,枪口的准星在黑暗中闪着冷光。
他们是吴昂山麾下的精锐武装,也是中缅联合专案组安排在秘密通道外的伏兵。
“吴昂山,别给脸不要脸!”明国平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我是明家的二少爷,我爹是明学昌!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吴昂山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手电的光柱跟着他移动,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的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早年打击毒贩时留下的印记。
“明学昌?”吴昂山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他现在自身难保,恐怕已经顾不上你这个不孝子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道身影快速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中缅联合专案组的副组长李建国。
李建国穿着防弹背心,手里握着一把手枪,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显然是刚从山庄的枪战现场赶过来。
“明国平,你看看这是什么?”李建国扬了扬手里的一个黑色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明学昌被两名警察按在地上,双手反铐,脸上沾满了泥土,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明国平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气都喘不上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里的公文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账本从公文包里滑了出来,散落在碎石上。
最上面的一页,赫然印着“卧虎山庄人体器官交易明细”的字样,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和金额。
李建国的目光落在那些账本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身后的几名警察立刻上前,想要捡起账本。
“不准动!”明国平突然嘶吼起来,他猛地推开身前的诈骗骨干,举枪对准了靠近账本的警察。
“谁敢动我的东西,我就打死谁!”他的声音歇斯底里,整个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疯狗。
那名被推开的诈骗骨干,趁机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边,嘴里不停喊着“我投降”。
三
吴昂山的眼神一沉。
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武装人员立刻会意,纷纷将枪口对准了明国平。
空气瞬间凝固了。
通道口的碎石地上,散落着明家的罪证账本。
远处的枪战声渐渐平息,只有偶尔几声零星的枪响,打破夜的寂静。
明国平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着。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可是,他不甘心。
他是明家的二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呼风唤雨。
他还没享受够权力的滋味,还没赚够足够多的钱,怎么能就这样被抓住?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武装人员,扫过李建国,扫过吴昂山。
突然,他的眼神落在了通道右侧的一处斜坡上。
那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夜色沉沉,看不清斜坡下面是什么。
明国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容。
他猛地调转枪口,不是对准任何人,而是对准了自己脚下的地面。
“砰!”
枪声响起。
子弹打在碎石上,溅起一片火星。
趁着众人愣神的瞬间,明国平猛地转身,朝着右侧的斜坡扑了过去。
“想跑?”李建国低喝一声,抬手就要开枪。
“别开枪!”吴昂山及时拦住了他,“斜坡下面是悬崖,他跑不掉的!”
话音未落,就听到斜坡下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众人连忙跑到斜坡边,向下望去。
只见明国平摔在斜坡下的一块巨石上,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鲜血正从他的裤腿里汩汩流出。
他手里的枪掉在了一边,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四
李建国和吴昂山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几名武装人员立刻顺着斜坡滑了下去,小心翼翼地靠近明国平。
明国平躺在巨石上,疼得浑身发抖。
他的三角眼死死盯着靠近的武装人员,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名武装人员上前,踢开了他手边的枪,然后用手铐将他的双手反铐了起来。
另一名武装人员则捡起了散落在斜坡上的账本,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证物袋里。
李建国顺着斜坡滑了下来,走到明国平的面前。
他蹲下身,目光落在明国平扭曲的右腿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明国平,你涉嫌组织、领导电信网络诈骗集团,故意杀人,贩卖人口,贩卖人体器官,证据确凿。”李建国的声音平静而严肃,“现在,我代表中缅联合专案组,正式对你实施逮捕。”
明国平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看着李建国手里的逮捕令,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罪名,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哈哈哈哈……证据确凿?什么证据?”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角溢出了血丝,“那些账本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
李建国冷冷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笔。
“你听听这个。”
录音笔被打开,里面传出了明国平的声音。
那是他和明学昌的对话,内容是关于如何处理反抗的受害者,如何将受害者的器官卖给黑市商人,如何用诈骗来的钱贿赂缅甸当地官员。
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
明国平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一张白纸。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父亲的对话,竟然会被录下来。
“这……这是你们偷录的!”他尖叫着,想要挣扎起来,却因为右腿的剧痛,又重重地摔回了巨石上。
“偷录又如何?”李建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些,都是你和明家犯下的滔天罪行!”
这时,一名警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
“李组长,在他的公文包里,还搜出了这个。”
李建国接过证物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是数十名受害者的照片。
有的受害者被铁链锁着,有的受害者被打得遍体鳞伤,有的受害者已经没有了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绝望。
这些照片,都是明国平亲手拍下来的。
他拍这些照片,不是为了记录罪证,而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手段”。
李建国的拳头,猛地攥紧了。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五
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卧虎山庄的上空,飘荡着淡淡的硝烟味。
被解救的受害者们,在警察和武装人员的护送下,陆续走出了山庄。
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面带伤痕,有的眼神麻木,但当他们看到天边的曙光时,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明国平被两名武装人员抬着,送上了一辆警车。
他的右腿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冷汗直流。
他躺在警车的后座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看着那些被解救的受害者,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明学昌抱着他,指着卧虎山庄说:“儿子,这里以后都是你的。”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指挥手下打人,第一次看着受害者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第一次数着诈骗来的钞票,笑得合不拢嘴。
那些画面,曾经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记忆,现在却变成了一道道枷锁,死死地困住了他。
警车缓缓驶离了卧虎山庄。
车窗外,李建国和吴昂山站在一起,正在交谈着什么。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
远处,苍盛园区的方向,也传来了警笛声。
那是白家的地盘,现在,也已经被中缅联合专案组控制。
明国平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明家完了。
白家、魏家、刘家,也都完了。
那些曾经在缅北呼风唤雨的家族,那些曾经沾满鲜血的罪恶帝国,都在这场破晓行动中,土崩瓦解。
警车越开越远。
卧虎山庄的轮廓,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天边的太阳,终于挣脱了云层的束缚,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大地。
一缕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明国平的脸上。
他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浑浊的泪水。
那是悔恨的泪,也是绝望的泪。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这是明国平在失去意识前,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六
警车一路颠簸,朝着果敢市区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一片寂静。
只有明国平压抑的痛哼声,和警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建国,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后座的明国平,眼神复杂。
他从事反诈工作十几年,见过太多像明国平这样的人。
他们出身优渥,却偏偏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他们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李建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卫东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赵卫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是一夜未眠。
“建国,情况怎么样?”
“赵队,明国平落网了。”李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当场搜出了明家的核心账本,还有人体器官交易的记录,证据确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了赵卫东的一声长叹。
“好……好啊……”赵卫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这下,那些受害者,终于可以瞑目了。”
李建国的鼻子,也微微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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