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魔修(1/2)
地牢里的人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更加紧张和恐惧。
只见他再次抬起手,指尖迅速在空气中勾勒出几个玄奥而复杂的淡金色符文。
符文成型瞬间,他猛地再次握紧手掌!
“嗡——锵!!!”
一声极其刺耳、仿佛能撕裂神魂的尖锐嗡鸣,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灵力震荡,
猛地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整个地牢仿佛都随之共鸣震动!
“我的耳朵!”
地牢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响震得纷纷痛苦地抱头蹲下,发出惨叫。
“啊——!”
那领头的少女强忍着耳膜的刺痛和头晕目眩,
愤怒地抬头看向门口那道身影,厉声斥骂道:“你这个禽兽!你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她的骂声刚落,自己却猛地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捂住耳朵,
却发现自己手腕上那副沉重冰冷、禁锢了她许久许久的镣铐…
上面的符文不知何时已经彻底黯淡熄灭!她只是轻轻一挣——
“咔嚓…”
那曾经让她痛不欲生、坚固无比的禁制镣铐,竟然如同朽木般应声断裂,掉落在了地上!
“没…没了?!禁制…禁制没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恢复自由的手腕,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这惊人的变化,镣铐脱落的声音和惊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李烟景看着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随手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玉瓶,
用灵力托着,轻飘飘地扔到了她们面前的空地上。
“路上捡的疗伤药,凑合着用,不收钱。”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然而,经历了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地牢里的人看着那几瓶来历不明的丹药,
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去拿,眼中充满了警惕和犹豫。
李烟景见状,似乎觉得有些无趣,撇了撇嘴,
故意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吓唬道:“怎么?怕了?放心,是毒药,吃了立马就死,一点痛苦都没有。”
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理会她们,转身就走,身影迅速融入了营地外的月光和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领头的少女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里带着泪花,
却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明亮。
她毫不犹豫地弯腰捡起一个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枚丹药便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一股温和精纯的药力迅速化开,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和身上的伤势。
其他人见她如此,也终于放下心来,纷纷上前取药服下。
她们互相搀扶着,帮助那些伤势较重的同伴,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这座如同坟墓般的地牢,
踏上了被月光照亮的、满是废墟却象征着自由的营地地面。
夜风呼啸着卷过营地,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血腥、焦糊味,以及一丝从远方森林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清新气息。
当那几名女子互相搀扶着,真正踏上营地的地面,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月光下,整个营地…已经彻底化为一片废墟。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顶完好的帐篷,没有一座耸立的建筑。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焦黑的木料、碎裂的石块和深深嵌入地面的恐怖剑痕。
她们曾经被迫日夜劳作、受尽屈辱的那间小酒馆,
此刻已经彻底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布满焦痕的大坑和一堆难以辨认的碎木渣滓。
就连那些承载了无数噩梦的营帐,也早已撕裂、坍塌,被尘土和血污覆盖。
眼前的死寂和毁灭,比之前的轰鸣与爆炸更让她们感到心悸。
她们强忍着恐惧,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中艰难前行,试图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领头少女猛地停下了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到,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相对空旷的废墟上,那个神秘的白衣人正背对着她们,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人…
少女下意识地并起手指,指尖微光一闪,凝聚起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照明光球,试图看清前方的情况——
柔和的光线扩散开来,瞬间照亮了那一小片区域。
下一秒,少女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身后的其他女修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顿时发出一片压抑不住的惊恐抽气声和呜咽!
只见以李烟景为中心,周围的地面上…赫然是一片巨大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泊!
血泊之中,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几十具身穿暗红色火阴宗服饰的尸体!
这些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断肢残骸随处可见,死状极其惨烈,仿佛被无数利刃疯狂切割、撕裂过!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而李烟景,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血泊中央,
一只脚随意地踩在一具俯趴着的、看起来像是头目装扮的尸体背上,
仿佛只是踩着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正在端详着手中握着的一件什么东西,对脚下和周围的修罗场视若无睹。
月光、血泊、废墟、残尸、以及那个独立其中、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白衣人…
构成了一幅无比诡异、恐怖却又令人莫名窒息的画面。
少女指尖的光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险些熄灭。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营地会如此安静了…也明白了,那些之前还嚣张跋扈的火阴宗修士,此刻都去了哪里…
“呕——!”
几声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呕吐声猛地从人群中响起。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骇人,尤其是看到那些残缺不全、浸泡在暗红血泊中的尸体上,
竟然已经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蛆虫在蠕动,贪婪地吮吸着尚未干涸的血液…
这令人作呕的恐怖场景,彻底击溃了她们本就紧绷的神经。
那领头的少女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阵阵眩晕,脸色惨白如纸,
她死死盯着血泊中央那个漠然的身影,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禽…禽兽!这些…这些人…全都是你杀的?!”
正低头端详着玉盒的李烟景闻言,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她,
心中暗自嘀咕:“嗯?这是在…夸我效率高?”
他随即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仿佛觉得对方的措辞很不讲究:“啧…没礼貌。”
他懒得再多解释,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语气平淡地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啦,别杵在那儿了。
这营地里的东西,你们看上什么还能用的,随便拿。
然后顺着这个方向往北走,大概一天的路程,会遇到穿不同颜色衣服的人,他们会接应你们。”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话说得太满,又补充了一句,
语气随意得近乎冷漠:“或者…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随便反正。”
那领头的少女望着李烟景消失的方向,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最后问一句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低喃:“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女修扯了扯她的衣袖,心有余悸地小声问道:“…那个人…不就是下午把你带走的那个…那个…”
少女猛地回过神,用力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肯定:“不…他…他什么都没对我做。
他是个…正人君子。”
这个评价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真实。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和迷茫,
语气急促地催促道:“别发呆了!没听他说吗?!赶紧走!趁现在!”
“可…可我们去哪儿?” 另一个女修茫然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少女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坚定地望向北方:“去赤霄门!他刚才虽然说得含糊,但特意提到了‘穿不同颜色衣服的人’,
又指明了北边…我猜他指的就是赤霄门的接应!
师尊在世时说过,赤霄门与我们旧宗颇有渊源,门风还算正派!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生路了!”
其他人闻言,眼中也终于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纷纷点头:“对!去赤霄门!”
“快!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带上!路上也好防身!”
少女说着,率先在废墟中快速翻找起来,捡起一些散落的、还算完好的干粮、水囊和几件低阶法器。
李烟景并没有立刻远去,而是悄无声息地落在一处远离营地废墟的高耸岩柱上,
远远地注视着那支小小的队伍互相搀扶着,踉跄却坚定地消失在北方的夜色中。
他屈膝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掌心托着腮帮子,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和自嘲,
对着空无一人的身旁低声嘟囔道:“师父啊…您说我是不是有点贱骨头?
明明自己的麻烦一堆,自身难保,看到这些不相干的人遭罪,
还是忍不住想插一手…差点就把自己搭进去。
要不是最后关头改了主意,换了法子…就我那金剑符的威力,
别说救人了,恐怕连她们带营地,早就一起轰成渣了,平白添一堆冤魂…”
随着他的话音,一道极其淡薄、近乎透明的老者虚影,缓缓在他身旁浮现出来。
那虚影发出几声温和的轻笑,
声音缥缈:“…世事哪有那么简单?你若真的一剑下去,将她们与那些恶徒一同了结,
对她们而言,从这无尽的折磨和屈辱中彻底解脱,
魂归天地,未尝不是一种慈悲…而你若袖手旁观,任由她们继续沉沦苦海,
生不如死,那又是另一种因果。
救与不救,杀与不杀,皆有其缘法,皆有其代价,哪里说得清绝对的对错?就像…”
李烟景似乎被触动了某根心弦,下意识地接口道,
语气带着一丝明悟:“就像…阴阳共生,光暗并存。
一旦平衡被打破,总要有一方倾覆,一方消亡…才能建立起新的秩序…”
紫剑仙君的虚影欣慰地点了点头,伸出虚幻的手,
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李烟景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尽数散去,重新变得清澈而坚定。
他站起身,用力拍了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要将刚才那一丝软弱的情绪也一并拍掉。
“走了,师父!”他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干脆利落,“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得赶紧给紫云把化形的材料凑齐!”
紫剑仙君的虚影含笑点头,身形缓缓消散,重新遁入了他手指上的储物戒中。
戒指内,似乎传来紫云蛟龙感受到主人心意和期盼后,发出的欢快而期待的嘶鸣,
以及兴奋地打着转、搅动灵力的细微波动。
他一边飞,一边低头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地清点着:“嗯…柳灵根到手了,月灵花也拿到了…
接下来就差几味辅药了…”
他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丹方:“我记得还差…赤精参、地脉紫芝、还有百年份的凝血草…啧,每样都还差那么一点点…”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隐约可见的、属于火阴宗势力范围的连绵山峦,
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痞气的弧度,
自言自语道:“罢了!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也不差这一回。
干脆就去找这些火阴宗的师兄们再借一点吧!他们库房里应该不缺这些普通货色。”
打定了主意,他脚下的飞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速度陡然提升,
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火阴宗控制的区域更深处的某个据点方向疾驰而去。
殊不知李烟景这一个决定,却是引起了连锁反应。
半个月后,赤霄宗宗门大殿内。
宗主尺天修正与几位核心长老商议宗门事务,殿内气氛肃穆。
突然,殿门被猛地推开,一名负责前线战报的长老脚步匆匆、满脸通红地闯了进来,
甚至来不及行礼,便激动地高声喊道:“掌门!突破了!我们突破了!”
尺天修闻言,心中猛地一沉,还以为防线出了大纰漏,
霍然起身,急声问道:“什么?!哪边被突破了?!是东线还是月谷那边?!”
那长老连连摆手,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平复下来,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不是!掌门!不是我们被突破!是我们…是我们突破了啊!”
尺天修被他这话弄得一愣,眉头紧锁:“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长老深吸一口气,脸上绽放出狂喜的光芒,
语速极快地汇报道:“掌门!大喜啊!就在这半月之内,不知为何,对面火阴宗的防线突然变得极其混乱,
指挥失灵,各据点各自为战!我们前线将领抓住战机,果断出击!
如今,已向前推进了上百里!整个月谷前线已全部被我方掌控!
而且…而且我们已经顺势拿下了他们后方两座重要的资源城池!通往他们腹地的通道已经被我们打开了!”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更妙的是,东线那边的压力也因此骤减!火阴宗在东线的修士现在已经成了孤军,
被我方形成了合围之势!整个火阴宗的东线…现在就是一块摆在咱们嘴边、随时可以吃掉的肥肉啊!”
尺天修听完这连珠炮似的捷报,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才缓缓坐回椅子上,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惊喜,
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半月之间…局势竟逆转至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长老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用力拍了拍手。
殿门外等候的一群人应声而入,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风霜,但身上都整齐地换上了赤霄宗的制式衣袍。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有面容稚嫩的少年少女,
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和难以言喻的激动。
尺天修看着这群陌生面孔,眼中露出疑惑:“这是…?”
另一位负责安置事务的长老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解释道:“掌门,这些是近些年来,
被火阴宗攻破山门后掳掠去的清水门、流云阁以及其他几个小宗门的弟子和长老。
半月前,我们收复月谷前线时,在一处秘密地牢中发现了他们。
其中一部分人,我们已经设法送回了他们尚存的宗门。
但还有不少人…他们的宗门已然彻底覆灭,无处可去,便…便暂时安置在我宗,愿为我宗效力,以求存身。”
尺天修闻言,目光扫过下方那些眼中带着期盼和忐忑的修士,猛地一拍身前案几,朗声赞道:“好!此事办得好!收留同道,乃我正道宗门应有之义!”
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如今形势大好!青云门、流云阁的盟友正从北线大举压上!
只要我们牢牢守住月谷这条新打开的通道,就能与北线盟友形成钳形合围之势,直扑火阴宗的核心腹地!
届时,几派联军汇聚,定能将这帮祸乱青州的邪修连根拔起!”
众长老闻言,脸上都露出振奋之色。
这时,最先进来报捷的那位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兴奋稍敛,转为一丝郑重,
再次开口道:“掌门,还有一事,需向您禀报。”
尺天修心情正好,挥手道:“哦?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长老脸上带着凝重,示意众人坐下说。
尺天修也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立刻命人搬来座椅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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