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药方写了三个字,没人敢抓(1/2)

龙案上的“通·堵·衡”三个字还沾着墨香,养心殿的门槛外已跪满了人。

太医院令的膝盖早被青砖硌得发麻,可他不敢挪半分——方才七皇子说“庙堂气血不通”时,皇帝眼里那点活过来的光,比御赐的金疮药还烫人。

此刻他盯着那三个字,喉结动了动:“这……这算什么药方?通什么?堵什么?衡什么?”

“通的是民脉。”夏启转身看向殿外,二十三个言官的官服在风里翻卷如浪,“矿税压得百姓喘不过气,该通的是商路、粮道,是让民间的银钱能流起来。”他指尖划过“堵”字,“堵的是贪墨。太子调的三千边军裹在粮车里,说是运粮,实则是给矿监们当刀——这刀该堵在午门外。”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血点。

他却笑着攥紧那页纸:“衡……是要制衡藩王与中枢?”

夏启没接话,目光落在司礼监掌印怀里的奏疏上——老尚书的参劾折子边角已被揉得发皱,却还能看见“擅调边军”四个大字力透纸背。

“衡的是人心。”他轻声道,“陛下要的不是儿臣开方,是要天下人都看见,这方有人敢抓,有人敢熬。”

殿外突然传来金铁相撞的脆响。

东宫暗卫的银枪挑开了言官们的朝笏,瘦脸侍卫的刀尖几乎要戳到老尚书的额头:“老匹夫!边军护粮是为北境赈灾,你敢说太子越权?”

“赈灾?”老尚书猛地抬头,白发在风里炸开,“汾水支流绕开主驿道,三十车粮能喂饱三千骑兵的马!这是护粮,还是护着矿监把百姓最后一粒米都刮走?”他转向夏启,“七殿下的验方辑录里写着,矿税区的心悸病案比别处多三成——这不是病,是饿的!”

人群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应和:“矿监抽走三成税,粮商再压两成价,百姓卖了地换钱缴税,最后只能啃树皮!”“上个月青禾县有个农妇,把刚出生的娃裹在税单里投了井——她是怕娃长大也被矿税压死!”

夏启看着皇帝急剧起伏的胸口,知道火候到了。

他从药匣里取出那本验方辑录,哗啦翻到夹着红蓝标记的一页:“陛下,这三十七个村庄的病案,儿臣让人用您教的‘鱼鳞图册’标了——”他指着红圈最密的区域,“全在太子的矿税区。您看这蓝点,是北境工坊的冶铁场,那里的百姓有工钱拿,有热粥喝,心悸病案少了七成。”

皇帝的手指缓缓抚过蓝点,像在触摸什么活物。

他突然提高声音:“宣太子!”

司礼监掌印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着跑向殿外,却被东宫暗卫拦住。

瘦脸侍卫冷笑:“太子殿下在御花园陪皇后用早膳,陛下龙体欠安,还是——”

“放肆!”夏启突然截断他的话,袖中听诊筒重重砸在龙案上,“陛下要宣太子,是要他来认认这‘通堵衡’的方!你拦着,是觉得太子不敢认?”

暗卫的刀尖晃了晃,终究退开半步。

不多时,太子的鎏金马车碾着霜花停在养心殿外。

他掀帘而下,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刺得人眼疼:“儿臣听说父皇宣儿臣?”他扫过跪了满地的言官,目光落在夏启身上,“七弟这是又在捣鼓什么偏方?”

“不是偏方。”夏启将验方辑录抛过去,“是药方。”

太子接过书,随意翻了两页,突然笑出声:“三十七个村庄?七弟可知,这三十七个村今年的矿税比去年多了五成?”他合上书本,指节敲了敲“通堵衡”三个字,“父皇要的是银钱填国库,不是听你说什么气血——”

“够了!”皇帝突然拍案,震得茶盏跳起来,“你调的边军,当朕瞎了?”他指着太子怀里的书,“七弟用铜尺量脉,用舆图标病,这是实据!你呢?除了会刮百姓的骨头,还会什么?”

太子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猛地转头看向司礼监掌印:“密报呢?不是说老匹夫的折子被截了?”

掌印“扑通”跪下,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奴才该死!那折子……那折子不知怎么就到了午门,言官们抢着抄……”

“废物!”太子抬脚踹翻炭盆,火星子溅在夏启脚边,“七弟好手段,用医理当刀子,捅得父皇连血都看不见!”他突然逼近夏启,声音压低成蛇信子,“你以为有几个破铜尺、旧药方就能翻天?北境的蛮族可等着看你笑话——等他们的马刀砍到你封地,看你拿什么‘通堵衡’!”

夏启盯着太子发红的眼尾,想起昨夜周七破译的密报。

他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来是半块焦黑的木片:“太子说的蛮族,儿臣倒想起件事——上个月北境工坊炼出了精钢,用这精钢打刀,能砍断蛮族的牛皮盾。”他捏着木片转向皇帝,“这是儿臣让人用精钢刀劈的桦木,一刀下去,木片能飞三丈远。”

皇帝接过木片,指尖划过切口的平滑处,眼里的光更亮了:“好!”他突然提高声音,“传朕口谕:矿税减半,边军即刻回防;着七皇子领‘理脉使’,督查各地税赋民生!”

殿外的言官们爆发出欢呼,老尚书老泪纵横,额头在地上磕出闷响。

太子踉跄两步,扶住廊柱才没摔倒,蟒袍上的金线被他攥得变了形。

夏启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昨夜沉山说的“活棋”。

他转身看向皇帝,目光落在龙榻边的药匣上——那里躺着北境工坊新制的听诊筒、刻度铜尺,还有半本用数据推演法写的《天下病脉录》。

这些东西看着像医具,实则是他用来撬动王朝的杠杆。

“儿臣领旨。”他弯腰行礼,玄色锦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炭灰,“只是这药方要见效,得有人敢抓药。”他看向太子,“不知太子愿不愿当这抓药的人?”

太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盯着夏启眼底的金芒,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七弟好手段。”他甩袖转身,蟒袍在风里翻卷如旗,“但这天下的药,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等你查完矿税,本王倒要看看,你的‘通堵衡’,能不能堵得住蛮族的马刀!”

夏启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听诊筒。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检测到‘改善民生’任务进度+10%,获得功勋点500。”他抬头看向宫墙,那里的琉璃瓦在晨光里闪着碎金,松动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青灰色的砖——拆旧瓦的人已经来了,铺新砖的日子,不会远了。

养心殿的龙涎香混着药罐的苦,忽然添了丝清甜。

阿离捧着新熬的参汤从殿外进来,发辫上的红绳晃得人心暖:“殿下,这是山叔让小厨房炖的,说您昨夜没合眼。”

夏启接过汤盏,热气熏得眼眶发暖。

他看向皇帝,对方正捧着那页“通堵衡”的药方,目光像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陛下。”他轻声道,“等儿臣把天下的脉都量清楚了,再给您开一副治心的方。”

皇帝抬头,眼里有泪在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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