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迟来的道歉（2/2）

书房里的沉默像拉满的弓弦，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鹿云皖的手心沁出了汗，把衣襟攥得皱巴巴的，鼻尖却越来越酸。

她能看到叶惊秋袖口绣着的银月纹，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绣帕子，叶惊秋总说她绣的月亮歪歪扭扭像个烧饼。

“惊秋，”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被水泡过，“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这话在心里憋了太久，说出来时带着积攒了数月的委屈和愧疚，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不敢看叶惊秋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鞋面上绣着的灵草图案都被泪水模糊了：“师父都跟我说了，破障丹是你送的，还有去年黑风谷的解药，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私藏魔修令牌，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你吵架，不该听信别人的话就疏远你。”

她越说越激动，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我那时候脑子像被糊住了一样，就觉得你当了长老就变了，觉得你不在乎我们这些旧友了，可我后来才知道，你为了突破化神受了那么多苦，为了护着我还去万毒林冒险，我真是太蠢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叶惊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心里积压了许久的郁结，那些被误解的委屈、被疏远的失落，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像被春风吹散的雾。

她想起小时候，两人偷偷去后山摘野果，鹿云皖爬树时摔了一跤，也是这样红着眼圈道歉，说自己不该逞强，却总让人狠不下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副模样。

“傻站着干什么。”叶惊秋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坐下说吧，站着不累吗？”

鹿云皖愣了愣，抬头看她，发现叶惊秋的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平静，甚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

她吸了吸鼻子，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那团紧绷的线终于松了些。

“谢、谢谢师伯。”她下意识地想行礼，却被叶惊秋按住了手腕。

“私下里，不用叫师伯。”叶惊秋的指尖微凉，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叫我惊秋就好。”

鹿云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点甜。

她点点头，捧着茶杯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真好，她们好像还能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