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腌制酸菜(2/2)

把圆石从水里抱出来,石头上沾着湿漉漉的青苔,滑溜溜的,差点没抱住摔在地上。我把石头在溪流边,用溪水反复冲洗,把青苔和泥沙洗得干干净净,又放在石板上沥干表面的水珠,才小心翼翼地放进陶缸里。石头稳稳地压在野菜上,瞬间把菜叶压下去一大截。

压好石头,接下来就是浇盐水。母亲当年说过,腌酸菜不能用生水,容易滋生细菌导致菜变质,最好用开水放凉后浇灌,既能杀菌,又不影响发酵。可我怕滚烫的开水直接倒在野菜上,会把菜叶烫烂,破坏口感,正琢磨着怎么解决,目光落在陶缸里的圆石上,忽然有了主意——把开水浇在圆石上,顺着石头表面流进缸里,石头能缓冲水温,这样就不会直接烫坏野菜了。

打定主意,我走到砖灶旁,砖灶是用盖房时剩余的砖块砌的,火口小,聚热快,平时煮水做饭都靠它。抱来一捆干柴和几根干树枝,塞进灶膛里,吹了几口气,炉灶里残余的火星瞬间点燃干柴,火苗“噌”地一下窜起来,舔舐着架在灶上的陶锅。陶锅里装着半锅溪水,我蹲在灶边,时不时往灶膛里添点柴火,看着火苗跳跃,听着罐里的水渐渐泛起细微的声响,从平静到咕嘟咕嘟冒泡,水汽顺着罐口往上冒,渐渐弥漫在周围,带着温热的气息。

等水彻底烧开,翻滚的水花溅起细小的水珠,我忽然想起椰糖,平时舍不得多吃,偶尔煮木薯时放一点提味。或许在开水里加少许椰糖,能中和一点盐的咸涩,记得母亲说过少放点糖能提鲜,让酸菜变得更脆味道更温润,我心里琢磨着,从储物架的陶罐里摸出一块椰糖,掰下一小块扔进沸腾的陶罐里,用木勺轻轻搅动。椰糖在开水里慢慢融化,糖水渐渐变成淡淡的琥珀色。

等椰糖彻底融化,隔着棕榈叶端起滚烫的陶锅,小心翼翼地走到陶缸旁,然后端着陶罐,让滚烫的糖水顺着圆石表面缓缓流下。糖水接触到圆石,瞬间泛起细小的白雾,水温被石头缓冲,变得温热适宜,顺着石头的弧度慢慢流淌,悄无声息地渗进野菜里,一点点漫过野菜,直到水面刚好没过圆石边缘,我才停下浇灌。看着糖水在缸里轻轻晃动,野菜被浸泡得愈发水润,心里踏实了不少,这腌菜的步骤,总算是完成了大半。

我找来几块干净的棕榈叶,厚厚地铺在陶缸口上,棕榈叶宽大厚实,能挡住灰尘和虫子,然后在棕榈叶上压了一块木板,防止太多的空气进去影响发酵。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些疲惫,心里却满是畅快,鼻尖仿佛已经萦绕起酸菜发酵后的酸香,那是母亲的味道,是家的味道,也是支撑我在这荒岛上坚持下去的力量。

歇了片刻,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目光落在旁边挖空的木薯地,心里盘算着,得趁着天气好把地收拾一下,不然雨季一到,雨水冲刷下来,泥土容易流失,后续想再耕种就麻烦了。

挖完木薯后地里坑坑洼洼的,还残留着不少木薯藤和碎根,杂草也冒了出来,看着乱糟糟的。我拎起锄头,走到木薯地里,先把地里的杂草一棵棵拔掉,扔到田埂边,等晒干后能当柴烧,不浪费一点可用的东西;再把残留的木薯藤和碎根搂到一起,堆成小堆,后续要么晒干烧火,要么埋进地里当肥料,让养分回归土壤。

处理完杂物,开始平整土地,锄头落在坑坑洼洼的地方,把凸起的土块敲碎,把凹陷的地方填平,一点点把土地耙得平整松软。有了铁器之后干活真的是方便了不止一倍。忙活了一个多钟头,原本乱糟糟的木薯地渐渐变得整整齐齐,土壤松软,看着就适合耕种,心里盘算着,等雨季过后,就能继续种植了。

收拾完木薯地,我走到菜地旁,看着剩下的半畦野菜,依旧郁郁葱葱,在阳光下透着鲜活的绿意,野苋菜的叶片闪着光泽,野葱的香气随风飘散。蹲下身,轻轻拨了拨野苋菜的茎秆,看着底部冒出的嫩芽,心里满是期待,这些野菜,后续还能为我提供新鲜的食材,支撑我在这荒岛上继续走下去。

站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目光扫过屋旁的陶缸,扫过平整的木薯地,扫过郁郁葱葱的菜地,心里渐渐泛起踏实感。

母亲的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小时候她总说:“人活着,就要实实在在地忙活,日子才会有盼头。”那时候不懂这话的深意,如今在这荒岛上,靠着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打拼,才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每一次耕种,每一次收获,每一次为生活的忙活,都是活下去的资本。

收拾好农具,心里格外安稳,这荒岛的日子,虽然艰难,却也藏着希望,只要踏实忙活,总能好好活下去,总能等到再见亲人的那一天。而此刻陶缸里酝酿的酸菜香,藏着母亲的味道,藏着家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