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美酒醉人(1/2)
天刚破晓,砖房外的晨雾还未散尽,我便径直走向砖房角落的两个陶缸。葡萄酒缸,缸口用棕榈叶和粘土密封得严丝合缝。十五天的等待,让这里藏着我对家常滋味的全部期盼。左边陶缸里,野苋菜、马齿苋和野葱在盐的浸润下完成了蜕变,当初采撷时的鲜灵绿意,如今化作温润的深紫与墨绿,层层叠叠地挤满了缸体。
我蹲下身,棕榈叶被掀开的瞬间,一股酸冽清爽的香气直冲鼻腔。那味道带着野菜的本真清香,裹着盐霜的咸鲜,像极了母亲每年秋天腌的酸菜。记忆突然被拉回故乡的厨房,母亲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边翻动腌菜缸,蒸汽氤氲中,她的声音温柔:“多腌点,冬天就靠它提味了。”眼眶一热,指尖竟有些发颤。
我取出小陶碗,用洗净的木筷夹起满满一碗腌菜。野苋菜的脆嫩、马齿苋的绵软、野葱的辛香,在口腔里交织绽放,酸咸适中,脆嫩爽口。旁边的陶锅里,煮鸡蛋正冒着余温——是清晨从储存筐里取出的野鸡蛋,用温水慢煮后泡在凉水里,剥开蛋壳,蛋白紧实弹牙,蛋黄绵密沙糯。蒸架上的蒸木薯也已熟透,撕开外皮后内里软糯香甜,带着天然的淀粉香气。
早餐没有复杂的工序,却满是家常的慰藉。腌菜的酸香中和了木薯的甜腻,鸡蛋的醇厚又让口感多了几分厚重,每一口都像是在与记忆中的味道相拥。我慢慢咀嚼着,母亲的笑容、灶台上的烟火气、饭桌上的叮嘱,一幕幕在脑海中清晰浮现,眼泪悄悄滑落,滴在陶碗里,与腌菜的酸味相融,分不清是咸是涩。这份在孤岛上复刻的滋味,成了思念最具体的载体。
吃完早餐,我转向右侧的陶缸,心跳不由得加快——这里酿的葡萄酒,终于到了开封的日子。十六天前,我将满筐野葡萄洗净捣碎,加入自制椰糖密封发酵,七天后用陶盆小火加热去甲醇,再重新密封存放。这些天里,我无数次想象过它的味道,如今终于要揭晓答案。
我握紧手里的铁菜刀,用刀背轻轻敲击缸口的密封粘土。粘土块应声而落,揭开棕榈叶的瞬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裹挟着野葡萄的清甜,没有丝毫杂味,纯粹得让人沉醉。我连忙拿起放在石桌上的“八一金杯”——这是我淘铁砂时淘到的金沙熔铸的,杯身虽不算规整,却透着天然的金属光泽,边缘被我磨得光滑圆润。
用金杯舀起一杯葡萄酒,深红色的酒液在金杯里晃动,晶莹剔透,挂杯均匀。抿一口,清甜的果香率先在舌尖炸开,随后是醇厚绵长的酒香,酸度柔和,甜度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辛辣感,比我以前喝过的任何葡萄酒都要美味。没想到第一次酿酒就能如此成功,我兴奋地又舀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暖意在胸腹间缓缓蔓延,驱散了清晨的微凉。
这个陶缸足足有六十升容量,酿出的葡萄酒几乎装满了整个缸体。我找来五个之前烧制的陶罐,每个陶罐能容纳十三四升左右,小心翼翼地将葡萄酒分装进去。留一个陶罐放在砖房的阴凉处,方便随时取用,另外四个陶罐则用棕榈叶和粘土仔细密封,搬到营地的仓库存放——那里干燥通风,能让葡萄酒更好地陈化,风味也会愈发醇厚。看着五个沉甸甸的陶罐整齐排列,心里满是成就感,在这座资源匮乏的荒岛上,能拥有这样的佳酿,无疑是生活给予的珍贵馈赠。
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透过棕榈叶的缝隙洒在营地,留下斑驳的光影,正是制作木薯淀粉粉条的好时候。之前我将大量木薯去皮、用石臼捣成浆,经过多次过滤、沉淀,得到了不少细腻洁白的木薯淀粉,一直存放在干燥的陶盆里防潮。我在炉灶上,放上一口大陶锅,加入适量清水,炉膛里添加木炭,等待水烧开。
与此同时,我拿出一个特制的椰壳——这是我用干燥了的椰壳精心制作的,底部钻了许多细小均匀的孔洞,专门用来漏粉条。将木薯淀粉倒入陶盆,加入温水搅拌,调成黏稠适中的淀粉糊,确保没有结块。待陶锅里的水沸腾后,我将淀粉糊倒入椰壳,用铁勺轻轻按压,淀粉糊顺着孔洞缓缓滴入沸水中,瞬间凝固成细长洁白的粉条。
待粉条浮起后,我用木筷将其捞出,迅速放入旁边的凉水中过凉。经过冰水的浸泡,粉条变得更加筋道有弹性,不易断裂。重复这个过程,不知不觉间就做了满满一大盆粉条,洁白透亮,散发着木薯特有的清香。看着这些亲手制作的粉条,我不由得想起家乡的酸菜粉条炖猪肉,心里又是一阵怀念。
粉条做好后,我想起了库房的腌制鲸鱼肉。之前在海边发现一头搁浅的鲸鱼,我用铁刀切割了大量鲸鱼肉,用盐腌制后,挂在库房的通风处风干,如今已经腌得咸香入味,肉质紧实。我用铁菜刀切下一大块鲸鱼肉,切成厚薄均匀的薄片,油脂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咸香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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