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十四（2/2）

沈念轻声道谢后关上了房门，回头看看睡得正香的林凌，仅仅犹豫了一瞬，便用茶杯舀起一杯温水，柳枝沾盐开始刷起了牙，咕噜咕噜吐掉漱口水，再掬起一捧水轻轻捂到脸上，温温热热的水洗脸真的很舒服，水珠沿着尖细的下巴滴回盆中，他拿起布巾，擦干脸上的残余水份，想了想，把布巾反着折一下，让水渍藏到内里，搭回盆边，一转身，就发现林凌正侧着脸面无表情盯着他看，眼神晦暗不明。

沈念：“......”

虽然林凌老叫他小仆人，但其实沈念并不觉得自己是仆人，确实林凌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总不至于救命之恩就必须以身相许，他从来都把林凌当做恩人，若说主人，他是不认的。

但被林凌发现他悄悄先用了洗脸水，还是莫名地有些心里发虚。

他又坐回了角落，靠着卷起的被子，抱膝坐着，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连头都埋到了膝盖里。

林凌面无表情地坐起，倘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眼底下有一片小小的青黑。他昨晚一夜没睡，脑海里一直缭绕那酸甜里混合的淡淡药香，还半夜爬了起来，蹲到小仆人旁边睁着眼发了一晚上的愣，关键是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愣，一直到窗外日光渐起，楼下吵闹声传上来，见小仆人皱眉欲醒，他才闪回床上闭眼躺下。

小仆人又发呆了，他每次起床都要发好一会儿的呆，帮他取“阿呆”这个名字，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他开门要来了水，他刷牙了，他漱口了，发出的咕噜咕噜声音莫名可爱，他洗脸了，还会细心地把布巾反折，是担心被我发现么？

林凌站了起来，走到水盆面前，水波纹早已静止，水面像镜子一样清晰映照出他面无表情的脸，连天生微弯的嘴角都耷拉了，他伸出手，浸进水里，戳破了水中的镜面，捧起一汪温水，哗啦一下泼到了自己脸上。

居然没有排斥......

为什么会没有排斥……

“你……今年才十三岁……”他转头望向沈念，声音有些沙哑。

他好像是在跟我说话，沈念抬起头，果然发现林凌在盯着他，便回答:“我十四了，昨日刚过的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