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眼线难题，虚实应对（1/2）

咸阳宫的东宫偏院，青砖铺地，廊下栽着几株翠柏，透着与丞相府截然不同的肃穆。张伟站在物资供应署的案前，指尖摩挲着刚接手的账本，心里像压了块巨石 —— 吕不韦让他 “每日上报东宫农桑物资收支明细”，明着是让他负责统计，实则是要他当眼线，探查嬴政的动向。

“张主事，这是本月的物资申领单，您过目。” 东宫内侍赵高捧着一卷竹简走来，此人面白无须，眼神阴柔，正是嬴政身边最亲信的内侍。他将竹简递过来时，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张伟的脸，带着几分审视。

张伟接过竹简，展开一看，上面记录着 “粟米五十石、麦种二十石、农具十具” 等常规物资，看似并无异常。可他翻到最后一页，却发现一行小字：“申领桑苗百株、麻布五十匹，用途：东宫后院栽种、制衣。”

他心里一动 —— 嬴政尚未亲政，东宫后院栽种桑苗、制衣，看似寻常，可结合当前局势，难免让人多想。是真的只是打理庭院、制作衣物，还是另有他用？吕不韦要的，正是这类 “异常” 的蛛丝马迹。

“赵内侍，这些桑苗和麻布，确实是东宫所需？” 张伟故作随意地问道。

赵高挑眉，语气平淡：“张主事是在质疑东宫的申领？太子殿下想在院中栽些桑树，教导宫人养蚕缫丝，学习农桑实务，难道也需向张主事报备？”

“不敢。” 张伟连忙收敛神色，“只是职责所在，需记录清楚用途，以便向丞相府复命。”

赵高冷笑一声：“张主事是丞相府派来的人，自然要向丞相复命。只是提醒张主事，东宫的物资用途，如实记录即可，不必过度揣测，免得惹祸上身。”

这番话带着明显的警告，张伟心里清楚，嬴政早已看穿他的 “眼线” 身份，赵高的话，既是提醒，也是试探。

接下来的几日，张伟每日核对物资出入，将收支明细整理成表格，按 “物资类型、数量、申领人、用途” 分类，清晰明了。对于常规物资，他如实上报；对于东宫私下采购的 “桑苗、麻布” 等看似敏感的物资，他只在表格中标注 “东宫后院栽种”“制衣备用”，不做任何额外解读，也不刻意隐瞒。

可吕不韦那边显然不满足。三日后，赵管事奉命前来询问：“张主事，东宫近期可有异常物资申领？比如兵器、甲胄，或是大量木材、石材？”

“回管事，东宫申领的都是农桑、日用物资，并无兵器、甲胄等异常物品。” 张伟拿出统计表格，递了过去，“这是每日的收支明细，管事可查验。”

赵管事翻看表格，眼神越来越沉：“张主事，丞相让你负责统计，是想让你留意太子的动向。这些常规物资谁都会统计，丞相要的是‘异常’！你再仔细想想，东宫有没有私下调动人手，或是与外人接触频繁？”

张伟心里了然，吕不韦是想找嬴政 “图谋不轨” 的证据。他沉吟片刻，语气诚恳：“管事，臣每日都在物资署核对账目，很少离开偏院，并未察觉东宫有私下调动人手或与外人频繁接触的情况。若丞相真的担忧，可派专人在东宫外围巡查，臣这边若发现物资有异常消耗，定第一时间禀报。”

赵管事脸色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 张伟的表格做得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把柄，且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违抗吕不韦的命令，也没凭空捏造 “异常”。他只能冷哼一声：“张主事好自为之，若是遗漏了重要信息，丞相怪罪下来，你担不起责任！”

送走赵管事，张伟松了口气，却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吕不韦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继续施压；而嬴政那边，也会时刻提防他，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果然，没过几日，东宫就出现了 “异常”。赵高送来一份紧急申领单，上面写着 “申领硬木三十根、铁器二十斤，用途：修缮农具”。

张伟心里一沉 —— 三十根硬木、二十斤铁器，修缮农具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明显是另有他用。是嬴政在暗中打造兵器？还是准备修缮某处密室？他若如实上报，吕不韦必然会借机发难，加剧两派矛盾；若隐瞒不报，一旦被发现，就是欺瞒之罪，死无葬身之地。

他拿着申领单，在偏院里来回踱步，思绪飞速运转。突然，他想起自己在县域推广标准化农具时，曾用硬木和铁器制作过 “简易灌溉工具”。或许，这是一个既能如实上报，又不引发风波的办法。

他立刻让人去东宫后院查看，果然看到几名工匠正在摆弄硬木和铁器，旁边堆着一些破损的灌溉水车零件。张伟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嬴政是在修缮灌溉工具，并非他所想的 “图谋不轨”。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在统计表格中，他详细标注：“硬木三十根、铁器二十斤，用途：修缮东宫后院灌溉水车，附工匠签字确认单。” 同时，他特意放慢了上报速度，比平时晚了一日才将表格送到丞相府 —— 既给了嬴政调整的时间，也不算刻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