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资金筹措，以工代赈（1/2）

郑国渠支线的施工工地上，夯土的号子声稀稀拉拉，原本整齐的施工队伍散成了几簇。工匠们或坐在砖石上抽着旱烟，或围着吏员讨要工钱，满脸焦躁。张伟刚从咸阳赶回，手里攥着户部的文书，粗纸的边角被捏得发皱，“因战事预留资金，工程拨款削减三成” 的字样，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张郎，再拿不出钱，这工地真的撑不下去了！” 工程吏员王衡急得满脸通红，凑到张伟身边低声道，“建材商催了三次石料款，工匠们的工钱也欠了半月，今天已经有两拨人收拾工具要走了。要是停工，之前修的渠段经不住雨季，全得泡汤！”

张伟走到工地边缘，看着只修了一半的渠壁，指尖划过冰冷的砖石。他清楚，户部削减拨款绝非偶然 —— 李斯派系本就对他主导的水利工程心存芥蒂，老派博士也暗地诟病 “工程靡费”，这次削减，更像是一场刻意的施压。可工程关乎关中东部数万亩农田的灌溉，绝不能停。

“工匠们先稳住，工钱我三日之内必凑齐，建材款也会有说法。” 张伟沉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让王衡先给工匠们发些粟米应急，自己则扎进临时工棚，铺开粗纸，炭笔在纸上飞快划过，将工程剩余所需的资金、建材、人工一一列成表格，试图从数据里找到破局的法子。

常规的筹款路径早已堵死：农桑司的专项经费已全数拨付，县衙的储备因战乱所剩无几，向吕不韦申请追加拨款，恐怕会被借机要求交出工程主导权。深夜的工棚里，油灯的火苗摇曳，张伟盯着表格上 “人工成本占比 4 成” 的数字，突然眼前一亮 —— 眼下正值农闲，周边村落有大量闲置农户，若能以工代赈，既能解决人工开支，又能让农户增收；至于建材款的缺口，可借合作社的储备粮抵押，向咸阳的粮商借款，等工程完工后，用灌溉区增产的粮食收益偿还。

次日一早，张伟带着拟定的 “以工代赈 + 粮食抵押” 方案，先赶往咸阳户部交涉。户部主事李嵩是李斯的远亲，见张伟前来，态度冷淡：“张郎，削减拨款是朝廷决议，岂是你说改就能改的？再说你那粮食抵押的法子，合作社的储备粮本是民生兜底之用，若亏损，谁来担责？”

“李主事，储备粮抵押并非无的放矢。” 张伟铺开 “工程完工后灌溉区亩产提升预估表”，指着上面的数据，“郑国渠支线完工后，覆盖的高陵、蓝田等五县，灌溉面积将增加两万亩，按现有亩产测算，每年可增产粟米四万石，扣除成本，偿还粮商借款绰绰有余。且以工代赈所用的工钱，一半以粮食支付，一半折算为‘水利受益凭证’，农户可凭凭证抵扣未来的赋税，既不占用国库，又能调动农户积极性，何乐而不为？”

李嵩看着表格上详实的测算，一时语塞，却仍嘴硬：“即便如此，粮商未必愿意借款，毕竟灌溉收益是未来的事，风险难测。”

张伟早有准备：“我已联系咸阳三家无派系关联的粮商，只要朝廷出具‘赋税抵扣’的批复，承诺若收益不足，可从五县的农桑赋税中优先偿还，粮商那边便无顾虑。还请李主事向陛下转呈，这是关乎数万农户生计的大事，绝非一己之私。”

离开户部，张伟马不停蹄赶往咸阳最大的粮商赵记粮行。粮商赵老板听完方案，捻着胡须沉吟：“张郎，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工程周期长，万一出了岔子，我的粮食打了水漂，找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