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乌特加德之影（1/2）

岩缝中的被遗忘者斥候，在【永寂】之力如同无形冰水般浸透其躯体的瞬间，只来得及在灵魂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惊悸，便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它的思维仍在运转，感知依旧清晰，但每一寸由暗影能量与亡灵法术维系的身躯，都陷入了绝对的僵直，连指尖那一丝微弱的毒药能量都凝固、消散。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双覆盖着幽蓝盔甲的手，将它如同拾取一件物品般，从岩缝的阴影中轻松提起，带离了那片它自以为安全的观察点。

阿尔萨斯没有返回中央基座，而是提着这具僵硬的“样本”，走向山谷一侧岩壁上开凿出的某个洞穴。洞穴内部并非生活设施，而是一个更加纯粹、更加冰冷的分析室。墙壁、地面、天花板都被打磨得光滑如镜，蚀刻着比外部基座更加复杂、更加微观的能量导流与信息记录符文。中央是一个石质平台，周围悬浮着几颗由纯粹【永寂】之力构成的、不断进行着复杂轨迹运动的暗蓝色光球——这是用于进行深度扫描与规则解析的探针。

他将被遗忘者斥候放置在石台上。随着他一个意念，石台表面的符文依次亮起，散发出柔和但不容抗拒的禁锢力场，将那具苍白的身躯牢牢固定。同时，悬浮的暗蓝色光球如同找到目标的猎犬，立刻围绕过来，投射出细微的光束，开始对“样本”进行从物理结构到能量构成，再到灵魂印记的全方位扫描。

阿尔萨斯站在一旁，暗蓝色的灵魂之火冷静地注视着扫描过程，海量的数据如同瀑布般流入他的意识，并被节点核心同步记录、归档。

物理层面：骨骼的亡灵化改造、肌肉组织的枯萎与暗影能量浸润、神经系统的部分坏死与魔法替代……构造精密，但充满了强行维系的不稳定感。与天灾军团的制式亡灵相比，保留了更多生前的战斗技巧烙印，但生理机能几乎完全停滞。

能量层面：核心驱动并非纯粹的天灾死亡能量，而是一种混合了暗影之力、微量的自然反噬（来自亡灵化过程）、以及一种独特的、带着强烈自我意志的精神能量的复杂混合物。这种混合能量赋予了它们行动力，却也使得它们时刻处于一种内在的冲突与消耗状态。

精神层面（灵魂印记）：这是最有趣的部分。扫描显示，这名斥候的灵魂并非完整，存在明显的撕裂与强行缝合的痕迹，这是典型亡灵化的特征。但与其他浑噩的低阶亡灵或完全受控的高阶天灾不同，它的灵魂核心处，存在着一个极其坚韧的、由自由意志、对生者的怨恨、以及对某种集体（希尔瓦娜斯与被遗忘者）的归属感共同构筑的精神内核。这个内核，像一颗坚硬的种子，在死亡的土壤中顽强地维持着自我的形态，拒绝被完全同化或消散。

“矛盾的造物。”阿尔萨斯做出了初步判断，“既非纯粹的生者，亦非顺从的亡灵。以怨恨与执念为薪柴，燃烧着扭曲的自由……这种存在形式本身，就是一种持续性的‘不谐’。”

他尝试着，引导一丝极其微弱的【永寂】之力，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探向那精神内核。

就在【永寂】之力触及内核的瞬间，那原本在禁锢中只能被动承受扫描的斥候，其灵魂深处猛地爆发出一股剧烈的、充满了抗拒与恐惧的精神波动！那精神内核剧烈震颤，散发出灼热的、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般的敌意！

阿尔萨斯立刻撤回了那丝力量。不是无法强行“静寂”它，而是那样会破坏这珍贵样本的完整性。他需要的是理解这种独特意志的构成与运行机制，而非简单地抹除。

“恐惧消亡……渴望存在……即使是以这种形态。”阿尔萨斯记录着这一现象，“强烈的自我意识，是抵抗精神污染的关键，却也成为了接受更高层级‘净化’的最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