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决战序曲（1/2）

回音谷实验的代价是沉重的。安度因灵魂受创昏迷，威拉诺兹等多人负伤，实验场被毁。然而，安度因拼死带回的数据水晶，成为了破解困局的关键。在安度因于圣光梦境中艰难修复自我的同时，联军的智者们在碧蓝林海营地争分夺秒地解析那些信息碎片。数据揭示了“寂灭者系统”更清晰的运作蓝图、目标列表以及一个可能的致命弱点——“协议冲突”。与此同时，“凋零冰冢”的扩张骤然加速，并开始主动攻击联军后勤线与援军通道，逼迫联军必须在安度因苏醒前，制定出一个风险极高但有望终结威胁的最终作战方案。

碧蓝林海核心营地，医疗区内弥漫着草药的苦涩气息与圣光的柔和暖意。最大的医疗帐篷中央，安度因·乌瑞恩静静地躺在铺着厚实毛皮的木榻上，面色依旧苍白，但呼吸相较于刚被带回时已平稳了许多。他身下是一个小型的、由维伦先知亲自布置的圣光稳定法阵，空中还悬浮着数枚伊瑟拉女王留下的、散发着翡翠梦境气息的治愈符文，共同维系着他受创灵魂的稳定，引导其自我修复。

维伦、玛法里奥与数名德莱尼与暗夜精灵的高阶医官围在榻边，他们的脸色凝重。安度因的外伤早已在圣光下愈合，但灵魂层面的震荡与那三道“死亡回响”印记因危险共振引发的紊乱，才是真正的难题。它们如同纠缠在他意识深处的带毒荆棘，粗暴的拔除可能造成永久性损伤，只能依靠他自身的意志力，在圣光与自然之力的辅助下缓慢梳理、平复。

“他的意识正在经历一场艰难的内省与重构。” 玛法里奥闭目感知片刻后，低声说道，他翠绿的眼眸中映出安度因灵魂深处那片混乱但顽强抗争的景象，“那些外来的印记既是负担，也……迫使他更深刻地审视生、死、罪责与救赎的边界。这或许是他注定要跨越的试炼。”

维伦点了点头，手中的灵魂之歌法杖散发着宁静的光芒。“圣光从未远离他。我们能做的，是守护好这盏灯，等待他从自己的黑暗中找到归途。” 他看向帐篷外，那里，吉安娜正不安地徘徊。“外面的压力，同样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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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央最大的战术分析厅，此刻已被改造成一个临时的数据解析中心。回音谷实验虽险象环生，但安度因带回的那块炽热的奥术记录水晶，以及实验前期正常阶段由控制中枢记录下的庞大数据流，成为了联军手中最宝贵的财富。

吉安娜、姆诺兹多、索林·石语、安纳克洛斯、卡雷苟斯，以及数名最顶尖的达拉然法师、拜荒者符文宗师和青铜龙时间学者，正围绕着数个巨大的、悬浮在空中的魔法光幕，夜以继日地分析、破译、比对。

光幕上流淌的数据复杂到令人目眩：能量频率图谱、符文结构解析、时空扰动记录，以及最关键的——安度因在最后时刻捕捉到的、那如同惊鸿一瞥的混乱信息流。

“剔除能量乱流的噪音，过滤掉阿尔萨斯个人执念的杂波，再分离伊律迪孔陛下纯粹的痛苦波动……” 吉安娜的眼中有血丝，但精神却处于一种亢奋的专注状态，她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指挥着奥术模型进行层层剥离，“我们终于得到了相对纯净的、属于那个‘系统’本身的逻辑碎片。”

姆诺兹多面前的光幕，则专注于时间戳与因果链的分析。“这些信息流并非实时通讯，更像是一套预设的‘协议’被触发后自动反馈的‘状态报告’和‘应对指令’。其时间编码方式……非常古老，且呈现出明显的‘非生物性’特征，更像是一台精密机器的日志。”

随着分析的深入，一幅更清晰、也更令人心惊的图景逐渐拼凑出来：

一、“寂灭者系统”的部分目标列表（优先级推测）：

· 当前最高优先级：样本e-74（伊律迪孔）的转化完成。数据显示，转化进程已进入最后加速阶段（“破壳期”），系统正在调用冰冢领域的能量集中供养，并强化时间护盾。

· 次级威胁处理：标记并压制“逆秩序共鸣”干扰源（即联军及其实验）。回音谷的攻击是“清理子程序”的体现，系统已提升对联军活动的监控与打击优先级。

· 长期观测列表（部分）：证实了安度因感应到的信息。系统对宇宙中多个“高熵倾向”或“过度活跃”区域保持关注，包括但不限于：某些虚空领主巢穴（如恩佐斯残余势力）、翡翠梦境核心（生命增殖）、以及数个已毁灭或濒临毁灭的星球上残留的“秩序崩溃”或“能量溢出”现象。其目的似乎是评估“系统稳定性”，并可能在“熵值超标”时启动干预。

二、系统运作逻辑的关键发现：

· “协议驱动”与“资源约束”：系统的行动高度依赖于预设的、层层嵌套的“协议”。它似乎没有自由意志，更像是在执行一套极其复杂的“宇宙维稳程序”。同时，数据显示，系统进行直接、大规模干涉（如远古背叛伊律迪孔、持续维持时间护盾）需要消耗巨额能量，这或许解释了它为何更多采用“播种观察”而非“直接统治”的模式——它在节约“资源”。

· 潜在的“协议冲突”漏洞（理论）：索林·石语在比对了拜荒者古老记载和当前数据后，提出了一个大胆假设：“寂灭者系统”追求的是基于其定义的“终极静态秩序”（熵寂）。然而，它用于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选择并“优化”特定载体（如伊律迪孔、阿尔萨斯）——却不可避免地引入了“变量”（载体自身的意志、特性，乃至其所在环境的复杂互动）。当载体自身特性与系统预设的“优化模板”产生不可调和的冲突，或者系统为应对突发威胁（如我们的实验）而临时调用资源、修改协议时，就可能在其内部精密的逻辑链条中产生矛盾与冗余，即“协议冲突”。这种冲突会降低系统运行效率，消耗额外资源，甚至可能导致局部指令循环错误。

“就像一个试图用最严格程序管理一片原始森林的机器园丁，” 吉安娜比喻道，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当森林按照程序生长时，它很高效。但一旦出现程序外的‘病虫害’（我们），或者某棵‘重点栽培树木’（伊律迪孔）长出了计划外的‘枝杈’（陛下自身的守护意志与污染对抗），园丁就必须调用额外资源去处理，修改局部程序，这就有可能让它的其他程序出现漏洞，或者……暂时‘顾不上’森林的其他角落。”

三、关于伊律迪孔与阿尔萨斯状态的关键一瞥：

· 伊律迪孔：数据证实，陛下的核心意识并未完全屈服。古老的拜荒者“抑制协议”和陛下自身强大的守护意志，仍在与“凋零种子”进行着拉锯战。转化进程的“加速”，既是系统的推动，也像是在陛下抵抗减弱时的趁虚而入。安度因捕捉到的那声“守护……必须……守护……”的呼喊，是至关重要的希望信号。

· 阿尔萨斯：其灵魂残响中，被嫁接的“统御模块”（冰冷程序）与个人罪孽及残余意志之间的撕裂感极其强烈。数据显示，“模块”的压制并非绝对，尤其在受到剧烈外部刺激（如深度共鸣）时，阿尔萨斯本体的某些极端特质（如偏执、骄傲、自我毁灭倾向）反而可能成为干扰“模块”稳定运行的“噪音”。这或许解释了为何系统将他标记为“情感残留导致效率下降”。

就在智者们在数据的海洋中捕捉希望之光时，坏消息接踵而至。

“报告！霜语林地西侧，‘地根隧道’被大量凋零造物突袭！那是我们连接碧蓝林海与欧恩哈拉平原补给线的重要通道！”一名浑身是伤的龙希尔信使冲入分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