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恩佐斯的幻想（1/2）

黑暗之门37年，秋初，无尽之海·返回伯拉勒斯途中

“深渊探索者号”潜艇像一头受伤的鲸鱼，在海面下三百米处艰难航行。舱内挤满了获救的囚犯，空气浑浊，弥漫着药水、汗水和恐惧的气味。大多数被救者仍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上残留着能量抽取的痕迹——皮肤下隐约可见幽蓝的脉络，仿佛他们的血管变成了发光的水晶导管。

吉安娜站在控制室舷窗前，看着窗外诡异的海水。原本清澈的蓝色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沉的、近乎紫色的粘稠液体。更可怕的是海水中飘浮的东西：发光的眼球状藻类，缓慢搏动的肉质触须碎片，以及……低语。

不是声音，是直接侵入思维的碎片化意念：

“放弃吧……抵抗无用……”

“海洋终将吞噬一切……”

“艾萨拉女皇才是真正的未来……”

“恩佐斯大人已经苏醒……”

“关闭外部感知系统！”吉安娜命令，“这些低语有腐蚀性！”

米尔菲丝快速操作，潜艇的声纳和魔法传感器全部离线。但低语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微弱——它们在通过海水本身的振动传播。

拉希奥坐在角落，用绷带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伤口边缘呈现晶体化，那是被原型能量腐蚀的痕迹。“海水在变异。不仅仅是颜色，是本质在改变。我能感觉到……大地在海洋之下的颤抖。”

姆诺兹多的情况更糟。青铜龙王蜷缩在椅子上，手中的沙漏彻底破碎，时间之沙从他的指缝间漏出，落在地上却不消失，而是像有生命般缓慢蠕动。“时间流……被污染了。恩佐斯的苏醒不是一个事件点，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过去、现在、未来……都在被它的存在扭曲。”

塔莉萨躺在医疗床上。夜之子首席奥术师的身体已完全转化为半能量体，透明而脆弱。她勉强睁开眼睛：“瑟拉塞恩先祖的记忆……还在流动。他说过……‘当深渊心脏逆转，囚笼的锁将崩裂’。我们关闭了摇篮深渊，但那也削弱了泰坦对恩佐斯的最后一层封印……”

“所以我们触发了恩佐斯的提前苏醒？”莉亚德琳握紧战刃，血精灵的脸色因愤怒而苍白。

“不完全是，”塔莉萨喘息道，“仪式本就会唤醒它。我们只是……加速了过程。但也是因为我们，仪式没有完成，恩佐斯不是完全苏醒，是‘半苏醒’状态。它的一部分意识自由了，但本体还被封印着。”

卡加尔检查着武器，兽人战士的表情凝重：“半苏醒的古神更危险。困兽犹斗，它会不惜一切代价挣脱牢笼。”

通讯水晶突然闪烁。是凯瑟琳的紧急联络，画面中，库尔提拉斯海军统帅的脸上沾着硝烟和血迹：

“吉安娜！你们在哪？伯拉勒斯正在遭受攻击！不是娜迦舰队——是海水本身！港口区涌出巨大的血肉触须，建筑被活化的海水吞噬！我们正在撤离内陆，但伤亡惨重！”

画面切换到伯拉勒斯港口的实况：巨大的、由海水和血肉混合而成的触须从海中升起，拍打着码头，将船只拖入深海。海水像有生命般爬上街道，吞噬一切。士兵们用火炮和魔法攻击，但效果有限——被击碎的触须会重新凝聚。

“母亲，坚守住！我们两小时后到达！”吉安娜回应，“启动最高防御协议，用圣光结界覆盖核心区域！”

“已经在做了！但吉安娜……”凯瑟琳的声音突然中断，画面剧烈晃动，然后变成雪花。

“加速！”吉安娜对驾驶员吼道，“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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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艾泽拉斯各地

暴风城

安度因国王站在暴风要塞顶端，看着远方海域。尽管距离海岸还有数十公里，但已经能看见海平面不正常的暗紫色，以及……从海中升起的、连接天地的水龙卷。每个水龙卷中都隐约可见娜迦的身影。

伯瓦尔·弗塔根大步走来：“陛下，所有沿海哨站报告相同情况：海水活化，娜迦大规模登陆。暮色森林、西部荒野、艾尔文森林南部海岸全线告急。更糟的是……一些内陆水域也开始异变。明镜湖的水变成了紫色，湖中鱼类长出额外的眼睛和触须。”

“星魂的状况？”安度因问。

“维伦先知在圣光密室监测。他说星魂的脉动……变得‘焦虑’。而且出现了新的频率——一种黑暗的、充满恶意的共鸣，正在与星魂的正常脉动交织。”

通讯官跑来：“奥格瑞玛急电！洛瑟玛大酋长请求紧急通话！”

安度因返回指挥室。全息投影中，洛瑟玛的影像出现，背景是格罗玛什要塞的混乱场面。

“乌瑞恩国王，杜隆塔尔海岸完全失守。海水淹没了森金村，正在向剃刀岭蔓延。更可怕的是……贫瘠之地的绿洲开始倒灌海水——这不是自然现象，是恩佐斯的力量在从地下水源渗透。”

“我们这边也是，”安度因沉重地说，“看来这是全球性事件。觉醒海岸会议的联合防御协议，现在必须启动。”

“我已经下令部落所有海岸部队向内陆收缩，建立防线。但我们需要更多的……超自然手段。常规武器对活化海水效果有限。”

“我会联系龙族和塞纳里奥议会。另外，通知所有势力：三小时后，通过魔法投影召开全球紧急会议。地点定在……龙眠神殿。那里相对安全，而且龙族能提供防护。”

“同意。”

雷霆崖

贝恩·血蹄站在莫高雷草原边缘，看着远方。牛头人酋长的目光没有投向海岸，而是脚下的大地。

“大地母亲在哭泣，”他低声说，“不是悲伤的哭泣，是……被侵犯的愤怒。”

一名萨满长老匆匆跑来：“大酋长，大地之灵传来警告。深海的力量正在通过地脉向上渗透。凄凉之地、千针石林、塔纳利斯的沙漠下面……海水在凭空生成。不是从海洋流过来，是从大地深处‘涌出’。”

“恩佐斯在改写世界的规则，”贝恩明白了，“它不只是要淹没陆地，是要将整个世界变成它的领域。我们必须帮助星魂抵抗这种改写。”

“如何帮助？”

贝恩思考片刻：“召集所有萨满，举行最大规模的元素稳定仪式。不是对抗海洋，是巩固大地。我们要告诉这个世界：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黑暗。”

达纳苏斯

泰兰德·语风站在泰达希尔的树冠上，但她的目光没有看向大海，而是翡翠梦境的方向。大祭司能感觉到，梦境的深处正在被某种黑暗污染。

玛法里奥·怒风以梦境投影形态出现在她身边，大德鲁伊的鹿角上缠绕着发黑的藤蔓：“伊瑟拉传来紧急消息。翡翠梦境出现了‘虚空回响’——恩佐斯的低语在梦境中实体化，形成了黑色的珊瑚森林和血肉沼泽。一些沉睡在梦境中的精魂开始变异。”

“星魂的梦境人格呢？”

“在抵抗，但很吃力。它从未面对过如此直接的恶意。伊瑟拉和所有绿龙正在构筑防线，但我们需要更多德鲁伊进入深层梦境协助。”

泰兰德点头：“塞纳里奥议会全体动员。另外，联系月神殿的所有祭司，准备举行艾露恩仪式。如果黑暗来自深海，也许月光能穿透深水。”

龙眠神殿

五大巨龙军团的领袖齐聚红玉圣殿。但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会议都凝重。

阿莱克丝塔萨面前的圣坛上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水晶中映照出星魂的能量脉络。原本纯净的乳白色脉络中，开始渗入暗紫色的污染线条，就像血管中混入了毒液。

“污染速度在加快，”红龙女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恩佐斯的力量正在通过海水、地脉、甚至空气渗透。每一次潮汐，每一次降雨，都在将它的存在注入这个世界。”

卡雷苟斯调出一幅奥术图谱：“更糟的是，恩佐斯在使用‘共振攻击’。它释放的低语频率与星魂的脉动产生共鸣，就像用错误的音调震碎玻璃。如果持续下去，星魂的意识可能会……碎裂。”

“那会怎样？”刚刚返回的拉希奥问，他和吉安娜通过传送门第一时间赶到龙眠神殿。

伊瑟拉回答：“最坏的情况，星魂发疯，成为第二个上古之神。中等情况，它陷入自我保护性沉眠，艾泽拉斯的魔法环境崩溃。最好的情况……它勉强维持清醒，但永久受损，永远无法真正成熟。”

姆诺兹多坐在角落，青铜龙王在尝试修复破碎的时间感知：“我还看到了更可怕的未来分支。在一些时间线里，恩佐斯不是要毁灭星魂，而是……‘驯服’它。就像猎人驯服野兽。它将星魂改造成它的坐骑、它的武器。那样的艾泽拉斯，将成为虚空在物质宇宙的前哨站。”

会场死寂。

“所以我们必须做三件事，”吉安娜打破沉默，“第一：全球防御，阻止娜迦和活化海水进一步侵蚀。第二：净化污染，治疗星魂已经开始被腐蚀的部分。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找到恩佐斯本体的位置，在它完全挣脱前，重新加固封印。”

“恩佐斯在尼奥罗萨，”塔莉萨的投影说，她的本体太虚弱无法离开伯拉勒斯，“但尼奥罗萨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它是现实与虚空的夹缝，位置在变化。而且现在恩佐斯半苏醒，它的领域肯定在扩张。”

卡雷苟斯点头：“需要一次全球范围的奥术扫描，结合萨满的地脉感知、德鲁伊的梦境探测、以及龙族对星魂的共鸣追踪。但这样大规模的协同施法，需要所有种族最强大的施法者联手，而且需要……一个统一的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吉安娜。

女法师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你们想让我协调？但我不具备那样的权威……”

“你具备，”阿莱克丝塔萨说，“你是安东尼达斯的学生，是塞拉摩的领袖，是联盟的重要人物，同时也是少数与部落保持对话的人。更重要的是——你在阿苏纳和摇篮深渊直面过恩佐斯的力量，你理解它。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艾泽拉斯需要一位‘总协调官’，在接下来这场全球战争中。”

“我不是战士，我是法师。”

“法师也是战士的一种，”卡雷苟斯说，“只是武器不同。接受吧，吉安娜。没有时间争论了。”

吉安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眼时，眼中闪烁着决意的光芒：“那么我需要授权。联盟、部落、龙族、所有中立势力，必须赋予我临时的战略指挥权，至少在与恩佐斯相关的行动上。”

“安度因国王和洛瑟玛大酋长已经在连线等待，”伊瑟拉指向通讯水晶，“其他势力的领袖也在接入。全球紧急会议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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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眠神殿，三小时后

魔法投影将全球上百位领袖的意识汇聚于此。这不是实体会议，是意识层面的直接交流——通过龙族、肯瑞托、圣光教会、萨满议会等多方力量维持的超大型心灵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