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冰封王座前的试炼（1/2）

霜翼大厅的挽歌余音尚未完全散去，那弥漫的极致冰寒与龙族怨念在【永寂】的领域中如潮水般退却，只留下破碎的龙骨与死寂。阿尔萨斯立于辛达苟萨的残骸之上，霜之哀伤饱饮了远古龙魂，剑身深处那冰蓝与黑暗交织的核心仿佛一颗搏动的暗星，力量澎湃欲出。残余的冰霜巨龙在他冰冷的注视下俯首，不敢再有丝毫违逆。

他的目光越过这些臣服的骸骨造物，投向霜翼大厅尽头。那里，并非坚固的墙壁，而是一道旋转向上、完全由幽蓝寒冰与黑暗能量构成的巨大螺旋通道。通道的尽头，弥漫着一种超越了此前所有区域的、近乎本源的死亡威压，仿佛是整个诺森德死亡规则的源头与终点。

那里，就是冰封王座。

阿尔萨斯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追寻的“净化核心”的线索，以及那股扭曲了整个堡垒死亡规则的根源，都指向那里。同时，一股强大、炽热、却又与周遭死亡格格不入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也在那上方隐约传来，带着一种决绝的守护意志。

他没有丝毫迟疑，迈步踏上螺旋通道。每向上一步，周围的压力便增大一分。并非物理上的重压，而是规则的排斥。这里的死亡能量不再狂乱，也不再有序，而是呈现出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统治力，仿佛在宣告，唯有被其认可者，方可踏足这死亡的终极殿堂。

通道的尽头，光芒骤然变化。

他踏入了一个无法用常规空间概念描述的区域。这里仿佛位于冰冠堡垒的绝对，又好似悬浮于现实与虚空的夹缝。脚下是光滑如镜、映照着扭曲倒影的黑暗冰面，四周是流动的、如同极光般变幻不定的死亡能量帷幕。而在整个空间的中央，一座完全由万年不化的、内部封存着无数痛苦灵魂的幽蓝寒冰构筑而成的巨大王座，巍然耸立。

冰封王座。

它并非一件家具，而是一座山峰，一个象征，一个禁锢着至高力量与无边诅咒的牢笼。王座本身散发着令人心智冻结的寒意与威严，其上空无一人，但那弥漫的统治性死亡规则，却比任何实体存在都更具压迫感。

然而，阿尔萨斯的注意力并未完全被王座吸引。

在王座前方，在那片黑暗的冰原之上，矗立着一个身影。

他身披厚重的、布满战争痕迹的联盟元帅铠甲，肩扛着巨大的、燃烧着微弱但极其纯粹圣光之焰的狮头战锤。他的身躯高大而挺拔，但裸露在外的皮肤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那是死亡能量长期侵蚀的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颅——没有佩戴头盔，面容刚毅却扭曲，一半残留着生者的坚毅与痛苦，另一半则被冰冷的亡灵特质所覆盖。他的双眼，一只燃烧着金色的圣光，另一只则闪烁着幽蓝的亡灵火焰。

伯瓦尔·弗塔根，前暴风城摄政王，联盟的英勇元帅，如今……是统御天灾军团、束缚巫妖王力量、自我牺牲于这冰封王座之上的新晋守护者。

他并非自愿坐上王座，而是以自身强大的意志与圣光之力为牢笼，强行束缚住巫妖王覆灭后失控的死亡之力，防止其席卷整个世界。他是守护者，也是囚徒。

此刻，伯瓦尔横握战锤，拦在了阿尔萨斯与冰封王座之间。他那双迥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阿尔萨斯，尤其是他手中那柄散发着令其灵魂都在战栗气息的魔剑——霜之哀伤。

“止步……窃取死亡的觊觎者！”伯瓦尔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仿佛两块巨石在摩擦。那声音中蕴含着巨大的痛苦，却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我……能感受到你手中的魔剑……以及你身上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冰冷死寂。”

他那只燃烧着圣光的眼睛死死锁定阿尔萨斯：“你并非为了力量而来……你在寻找别的东西……但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能……允许你靠近王座！这天灾的力量……必须被束缚！必须……由我来承担！”

阿尔萨斯停下脚步，暗蓝色的灵魂之火平静地审视着这位矛盾的守护者。他能感觉到伯瓦尔体内那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勉强共存的力量——炽热的圣光与冰冷的死亡。圣光在灼烧他的灵魂，死亡在侵蚀他的躯体，他以无与伦比的意志力维持着这危险的平衡，只为履行守护的职责。

“束缚？”阿尔萨斯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弗塔根，你的‘束缚’，不过是延缓了必然的终结。你所承受的痛苦，你所牺牲的一切，在这永恒的死亡规则面前，毫无意义。”

他抬手指向那空置的冰封王座：“那上面残留的，不过是上一个失败者破碎的意志。而你，试图用另一种失败者的方式——自我折磨——来维持一个脆弱的假象。”

“住口！”伯瓦尔发出一声低吼，圣光与死亡的能量在他身上剧烈冲突，使得他周身的空气都开始扭曲。“你根本不懂……这份力量一旦失控……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必须……有一个巫妖王！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阿尔萨斯向前踏出一步，【永寂暗域】自然而然地展开，与伯瓦尔身上散发的混合力场产生了激烈的碰撞，发出滋滋的、如同冰火交煎的声响。“你将自己化为囚笼，囚禁着本应归于虚无的力量。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让这死亡如同脓疮般在此地持续溃烂。”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析着伯瓦尔牺牲的本质。

“看看你自己，弗塔根。圣光在灼烧你，死亡在吞噬你。你既非生者，也非真正的亡者。你只是一个……痛苦的、矛盾的、注定崩溃的平衡点。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终结’这一概念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