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石磨盘上的时光印记(1/2)
院角的石磨盘已经有些年头了,青灰色的石面上布满细密的纹路,像老人脸上的皱纹。磨盘边缘缺了个小角,是早年陆景琛赶驴磨豆子时,驴受惊乱撞撞掉的。沈星晚蹲在磨盘旁,用丝瓜瓤蘸着清水慢慢擦拭,水珠顺着纹路流淌,露出底下更清晰的凿痕——那是当年陆景琛亲手凿的,每一道都深深刻着力道。
“太奶奶,这磨盘以前是磨啥的呀?”小棠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根草棍,在磨盘的凹槽里划来划去。她刚从学校学了“传统农具”,对这笨重的石家伙充满好奇。
“磨豆浆,磨玉米面,磨红薯粉……”沈星晚的指尖抚过磨盘中心的圆孔,那里还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你太爷爷最会磨豆浆了,说磨得慢才香。”
这话让小棠眼睛一亮:“比超市买的豆浆还香吗?”
“香多了。”沈星晚笑,起身从厨房拎来个铁皮桶,里面装着提前泡好的黄豆。“今天咱就用它磨回豆浆,让你尝尝。”她搬来那头褪了色的木驴——说是驴,其实是个木头做的驴形把手,驴背上的木杆被磨得油光锃亮,那是陆景琛几十年手握的痕迹。
小棠学着沈星晚的样子,抓住驴尾巴似的把手,使劲往前推。石磨“吱呀”一声转动起来,声音又沉又哑,像老驴在哼哧。“太沉啦!”小棠憋红了脸,磨盘却只转了半圈。
“得跟着劲走。”沈星晚握住她的手,一起推着木驴绕圈。“你太爷爷总说,磨盘认人,你急它就慢,你缓它就顺。”她的掌心贴在小棠手背上,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陆景琛当年教她推磨时那样,力道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节奏。
黄豆从中心的圆孔漏下去,被转动的石面碾成碎末,顺着凹槽流到边缘,渐渐聚成乳白的浆汁。沈星晚时不时往圆孔里添些黄豆,眼神落在磨盘缺角的地方,忽然说:“当年你太爷爷就是在这摔的。”
“摔疼了吗?”小棠仰着脸问。
“疼,但他更心疼豆子。”沈星晚笑,“那天要磨的是新收的黄豆,准备给你爸做满月酒的豆浆。驴惊了,他伸手去护装豆子的簸箕,被磨盘的边缘蹭到腿,划了道大口子,血流在磨盘上,他还喊‘先捡豆子’。”
磨盘转得越来越顺,浆汁越积越多,空气中飘起淡淡的豆香。沈星晚停下动作,指着磨盘上一道浅痕说:“你看这道印,是你爸小时候画的。他总爱蹲在这看磨豆浆,用石子在上面画小鸭子,你太爷爷看见了,也不骂,就说‘画得像,下次给你磨个鸭子形状的豆饼’。”
小棠凑过去看,果然在纹路里找到个歪歪扭扭的鸭子轮廓,石头的颜色比别处深些,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太爷爷真的给爸爸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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