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青丘河上的纸船（2/2）

石头没砸中铁牛，倒溅了楚风一身水。楚风笑着抹了把脸：行了行了，别闹了。你看，小石头的桃花船快追上你的凤凰船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桃花船晃晃悠悠跟在凤凰船后面，像个小尾巴。小石头拍着手喊：追上啦！追上啦！

夕阳把河水染成了金红色，纸船在水面上漂着，莲灯的光越来越亮。李三突然唱起了小调，是凡间的《采莲曲》，调子轻快，听得人心里暖洋洋的。邪神跟着哼了两句，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惹得大家笑个不停，他自己却毫不在意，越哼越起劲儿。

说真的，楚风突然开口，望着远处的晚霞，这仙界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

那是自然！铁牛灌了口酒，有酒有鱼干，还有人陪我吵架，比打打杀杀强多了！

青黛笑着点头，手里的破魔剑不知何时被她放在了草地上，剑穗的铜铃随着风轻轻晃，跟李三的小调应和着。红蔷把最后一块鱼干递给邪神，他接过去，居然没跟铁牛抢，安安静静地嚼着。

小石头的桃花船渐渐追上了凤凰船，两只船并排漂着，像在说悄悄话。邪神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当年在凡间，也跟我娘放过纸船。那时候穷，用纸折了船，放片槐树叶当帆，也能高兴一整天。

没人接话，只有河水哗啦啦地流，像在听他说话。李三往他碗里又倒了点酒：想娘了？等酿出好酒，咱去凡间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你老家。

邪神眼睛亮了亮，没说话，只是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天慢慢黑了，莲灯的光在水面上连成一串，远远看去，像条发光的路。楚风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铁牛扛着空酒坛，还在跟邪神吵吵嚷嚷——无非是争论谁的纸船漂得更远。

肯定是我的凤凰船！

拉倒吧！我看是小石头的桃花船！

你懂个屁！金纸做的船，风水好！

风水能当饭吃？桃花船有笑脸，神仙都愿意帮它漂！

他们的声音被风吹散在河面上，跟着纸船一起，漂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楚风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那片亮闪闪的河水，突然觉得，所谓的修行，所谓的境界，或许都不如此刻——有朋友，有酒，有一河的纸船，还有个愿意放下身段，跟你争论船漂多远的前邪神。

挺好。

他加快脚步追上队伍，青黛正等着他，手里还拿着张没叠的彩纸。她递过来，刚才小石头说，明天再过来放船，让你教他叠个龙舟。

楚风笑着接过来，彩纸上印着满满的桃花，像把春天都裹在了里面。